一件又一件。
最后,只剩下两张纸。
一张上面画了个咸鱼。
一张上面,是她写的数字。
他定定地看着那纸张,却像是突然崩不住了,将它们按在胸口上,无声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温黄蓦然转身,靠在墙上,眼眶一红。
苏妈妈站在她旁边,黯然地看着她。
良久,温黄拉着苏妈妈到了园子外面。
“大娘子。”苏妈妈说:“你走了以后,哥儿他像是被人抽了魂一般,一直一直在喝酒。他——”
“我知道了。”温黄说:“劳烦你去跟他说,我回来了。”
她唯一想确认的是,李禛喜欢的人,是三年前的温黄,还是现在的温黄?
她已经有了答案。
答案便是,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她是个外来者。
对所有人而言,温黄就是温黄,不存在某天前的温黄和某天后的温黄。
没有割裂,始终是同一个人。
她纠结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苏妈妈点点头,进去走到门外,隔着门说:“哥儿,大娘子回来了,到园子门口了。”
屋里的李禛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蓦然抬头:“谁?”
苏妈妈:“就是,您的大娘子,温四娘啊!”
李禛立刻擦干了眼睛,手忙脚乱地将那两张纸折叠起来揣进怀里。
温黄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一个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李禛。
“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问。
语气特别冷静自持。
温黄说:“落了一样东西。”
李禛:“什么东西?”
温黄走到火盆边,看着里面尚未燃尽的灰烬,看向他问:“你冷啊?”
李禛转过头去:“什么东西拿了就快走吧!”
“在你那里。”温黄说:“你得还给我才行。”
“我这里?”李禛想了想,没想出来:“什么东西?”
温黄站在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来,按向她自己的胸口。
李禛瞪大眼睛,用反力不让她按:“你干什么?”
温黄一用力,就按下去了,让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说了个古老的典故:“心,落你身上了。你还给我,我好带走它。”
李禛跟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不还?”温黄放开他,“那我就不走了!我决定了,在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之前,我是决计不会走的。”
李禛一时怀疑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或是在做梦?
温黄被屋里的烟呛得难受,扇扇鼻子叫道:“苏妈妈!赶紧让人来把火盆拿走!这是要烧房子吗?”
苏妈妈“诶”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子,进来把火盆端走了。
温黄开门开窗通风换气,又捡起地上三个酒壶,问他:“你又喝酒了?怎么着?不舍得我走,喝闷酒吗?”
李禛被开门的冷风一吹,总算清醒过来,意识到并非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温黄真的回来了!
他看着温黄,声音有些涩地问:“你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温黄说:“去姑姑家冷静一下,又不想和离了。
因为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我偏不!”
喜欢……上你了……
“你……”李禛有点结巴:“你以为和离是儿戏吗?”
温黄:“那不还没和离吗?”
李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