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老头,温黄不认得。
但是满脸正气,看着就是个忠臣。
“王相公,你别总是听到风就是雨!”蔡京不慌不忙地说:“这艮岳园,花费二十年方才建成,下面办事的,可能有个别没监管到的,狐假虎威,可哪能人人如此?这岂不乱了套了?
回头我着人好生敲打敲打,抓几个典型,保证不会再出这类事情!”
他微微躬身,冲皇帝拱手尊重,继续说:“陛下自登基以来,锐意改革,国力大盛,我大颂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陛下也是人,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爱好?
你们这些言官,一天到晚谏这个,谏那个,我也理解,这是你们的职责嘛!
但是你们也不能揪住一点就夸大其词,以个体上升整体,以不足掩盖功绩是不是?
你们这样,能干成什么事?”
然后,蔡大相公后面,一群人附议。
皇帝沉着脸听他们说了一通,摆摆手说:“行了!蔡相公,你以后也要注意着下面的人!
我不过想赏玩几块石头而已!别弄得我跟个强盗似的!”
蔡延:“是!臣明日就派监察使去,亲自敲打朱勉!”
“嗯。”皇帝嗯了一声,看了李禛和温黄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陛下!”温黄叫道。
皇帝脚步一顿。
“陛下,臣妇做此诗。
李禛眼神冷厉地看着她,温黄只当没有看到,继续说:“实在是因为……坊间人人皆如此说。”
坊间人人皆说?
皇帝大概被她气到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你……”
温黄继续说:“请陛下明鉴!今日之事,实在与他人无关,都是臣妇自己所思所想,进而表露于言。
臣妇扫了陛下的兴,还连累官人为我承担罪责!臣妇罪该万死!
但臣妇又想到,刚刚陛下说,今日作诗,畅所欲言,不追究罪责。
臣妇不能一死,免得坏了陛下的清誉,落个胸无器量,出尔反尔的名声。
臣妇只有自请下堂,回归乡野,受尽苦楚,方才能赎今日罪之一二,还望陛下恩准,让我和官人和离!”
皇帝深呼吸,冷冷地说:“你们随便吧!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拿来跟我说了!”
说完,他转身便气鼓鼓地走了。
其他臣子们都拿“这妇人真会作死”的眼神看温黄,簇拥着皇帝,拿好话安慰着皇帝走了。
温黄一直匍匐在地。
再抬头,人们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宁国公府的人,还有五皇子留在原地。
温黄站起来,冲李家三人微笑:“陛下同意了!未免夜长梦多,明日就去官府办和离吧!”
宁国公皱着眉头看着她。
李琛满眼不可思议:“温黄,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温黄说:“李二公子,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李琛却貌似并没有那么高兴,看向他哥:“哥!她……”
“五皇子。”李禛突然叫道,语气极为生硬。
赵咸余蓦然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啊!不不……不关我的事啊!她要跟你和离,肯定不是因为我说你花心!肯定是……是因为你残暴粗鲁,不懂得怜香惜玉!”
说着,他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