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秦洪宝、贝烟迅速的打成一片,没事儿的时候就约着一起唠嗑。
就像现在。
三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秦木然手托腮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眸光更是隐隐出神。
这几日,她总在想,莫老爷子的病情究竟怎么样了,有得到好的控制吗?还是……
秦木然有些不愿去猜测,年纪不小的莫老爷子正处于什么样的惊心状态。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首都一处高级病房里,冷气正在急剧肆虐。
莫忘手拿保温杯,眼观鼻心的走了过去,不敢声张半句。
病床上,向来强势的莫老爷子跟个鹌鹑似的,屁都不敢放,看着还真带了点畏畏缩缩。
要是被认识他的人看见,止不得笑掉大牙。
这老爷子见着自家孙子,咋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怕个不行呢?
这说起来,又是一则故事。
本来老爷子悠哉悠哉的在自家花园里扒着小草、除除虫,就见莫忘拿着个电话疾步走了过来,还扬言是找他的。
当时他就挑了挑眉,就他这电话,几个月都不见动一次,今个儿竟然动了,还真新鲜。
当即他就拍了拍手,伸手接了过来。
这通电话,是文铭金,文老爷子打来的……
他在电话中将莫老爷子骂的个狗血淋头,直把莫老爷子骂的懵逼,当场就跟他隔着电话吵了起来。
最后,两人吵累了,文老爷子舒心了,莫老爷子不得劲了,就问他什么意思。
文铭金当场就把莫羽给出卖了,还把秦木然给抖了出来,末了,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好事将近,是不是得请他喝杯酒。”
这时,莫老爷子才明白过来,这文铭金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当年他骂他之仇!
现在大仇得报,他也不在乎吐露这一星半点。
还真是个奸诈的……老匹夫。
当时,他笑骂了他几句也就挂断了电话,毕竟事情都还没理出头绪,他可没空陪他聊天。
后来,仔细一思量就准备给自家孙子打电话,可一想到他的性子就自个儿先愁上了。
就算他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啊,就这千里昭昭的,他上哪儿找人去?
他苦恼了整整一宿,还是想问个清楚,后来……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他就顺势而为,也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本来,他计划的好好的,孙子回来先晾他个几天不见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医院就说病好了,结果,这个计划在刚刚实施的时候就……夭折了。
他的所有动作全被他那孙子给看在眼里,在楼梯口的时候被堵了个正着。
后来,答应他的那些医生护士见了莫羽,一个个临阵倒戈,至此阵亡。
莫老爷子想着自己的心酸史也是没谁了。
莫羽看着到现在都还在装模作样的爷爷,眉目之间闪过一丝无奈。
他拉着凳子,坐到了莫老爷子的正对面,就这么看着他就仿佛有着一股威压将莫老爷子死死的缠住。
莫老爷子心有突兀,眼都不敢瞅他了。
莫忘搁旁边垂着头,一句话也插不上,毕竟,他看着少爷也发怵啊。
老爷他……好歹是少爷的爷爷,应该……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抱着这样的心理,莫忘咸口不言。
等了半天想等莫忘来解围的莫老爷子看到这一幕,实在是气结,他恶狠狠的瞪了莫忘一眼,也是有些无力。
他到底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莫老爷子举棋不定,天坪两方摇摆。
“考虑清楚了吗?”男人一出口,病房里的空气都开始急剧减少,变得稀薄起来。
莫老爷子装傻充楞:“什么考虑?”
“考虑什么?”
到现在,莫老爷子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谁让孙子他天高路远的,看不见呢?
莫忘感受着比之前还要阴冷几分的空气,已经绝望的闭了闭眼。
老爷子他……不会有此玩脱吧?
小少爷这么生气,他是不是应该……是不是应该“缴械投降”呢?
莫忘进入了两难的选择,真心觉得自己这个管家不好当。
就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男人的耐心早已磨灭,只见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在了椅子上,就三下,铺天盖地的决然传递开来:“忘叔,将老爷子养了十来年的金丝雀给我送人。”
莫忘惊骇万分,但丝毫生不起违抗的命令。
这莫家,早已不是莫老爷子在掌管了。
世人常说莫老爷子当家做派好威风,可谁都不知道,在几年前,这里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全盘接手了,老爷他……不过就是披着一个名皮而已。
只不过这个“名皮”也是他自愿背的,无任何人胁迫他,他甘之如饮的将没交给那早逝的少爷的大权交给了小少爷。
只因为,小少爷比他更懂得经商之道,短短几年的时间就把莫氏推向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莫氏在小少爷手里比在他手里强的多,他又怎会心不甘、情不愿呢?
“是,少爷。”莫忘俯身,恭敬的应着。
莫老爷子的神色就犹如从天堂跌落地狱,是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一脸的剜肉痛。
他的手,有些抖,带着突如其来的悔意。
“那啥,阿羽啊,这是你爷爷至今为止仅有的伴儿了。”莫老爷子润了润嗓子,还是在莫忘踏出病房之前做着最后的挣扎。
莫忘的脚步一顿,眼睛不由的往坐在椅子上即使什么都不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