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在农村生活,要是失去了娘家做依靠,会活的多么凄惨可想而知。
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两个孩子。
而这,就是他笃定的倚仗。
陈红玉则是在这场硝烟中,再也没有开口。
她心头有着自己的盘算。
要是这事儿成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要是这事儿不成,她将来也有说话的余地。
她也是在今天才知道,这个外孙女儿可有本事了,都能挣钱了。
一天可还能赚好几十块呢。
这做人啊,就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被人一竿子全给打死了。
秦木然虽没有说话,但却将每个人的神色纳入眼底,她看向陈红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每时每刻都在算计。
陈红玉对上那双令人心惊的眼睛,狠狠皱起了眉,像是一处不平的山川,坑坑洼洼的。
她总有股奇怪的错觉。
今天的事像是被她提前知晓,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让惠娟再次竖起防范。
就像是,踩着点。
陈红玉的心就像被冬日里的寒风刮过似的,拔凉拔凉的。
她摇摇头,将脑中的古怪念想全挥了出去。
怎么可能,她都是才知道不久,嘴巴都捏的死死的,就这外孙女儿,又不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怎能清楚。
她也是被这非同以往的一幕幕给弄糊涂了......
屋里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冯惠娟做决定,不过一边是逼迫,一边是等待。
杜宛云的眼睛跟长在冯惠娟身上似的,不曾错过半分,那带着威胁的眸光凛冽的打在她的身上。
冯惠娟亚历山大,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些年来,她总是被人说的那个,有些动作,是下意识的习惯,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秦木然挪了挪唇,到底是没多说。
她微微上前,靠紧了些,希望以此给妈妈力量。
她的妈妈......太希望有人依靠了。
她清楚的记得,妈妈脸上的笑容迟迟不落,那是因为爸爸。
爸爸虽孝,但不是那种传统的愚孝。
他孝,仅仅是要求自身,并没有自以为是的带上妈妈。
光这一点,他就比得上大多数男人。
他每次来到这边,不管大事小事总是往自个儿身上揽,以此希望,妈妈能过的舒心些。
而妈妈的前半生,虽还是有来自不同人的磋磨,但相比其他女人,确实要好上许多。
这也是爸爸逝去后,妈妈整日以泪洗面,还撑不起来的缘故。
常年有着依靠,并且全身心依靠的人突然没了肩膀可靠,那种滋味,就好比洪水过堤,寸草不生。
她的妈妈,是彻底没了方向。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当好一个方向盘,让她不再迷失方向。
冯惠娟在秦木然的靠近后,总算抬起了头,她那白净的脸上有着清晰的泪痕,可她的心情就如同过山车般,翻天覆地。
她开口,便是斩钉截铁的语气:“二哥,这钱我不能借。”
“就像然然说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能明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还跟着你们一起。”
“至于二哥说的拉我们一把,我从来就没有这个念头,所以并不存在。”冯惠娟说的坦然,说的舒心。
她维护这个家,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亲人,没有别的原因,也不需要任何原因。
她只觉心里舒服极了,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全然褪去,她再也不用剧烈挣扎了。
是啊,明知是错误的,为何她要跟着一起?
她不止有大家,她也有小家啊。
“惠娟,你别不是好赖,这要是别人,就算求你二哥,都不会带她一把。”杜宛云一见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也是气的跳了起来。
她直指冯惠娟,说话狠厉。
像是他们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就是对她的恩赐。
恩赐?多么可笑的恩赐。
冯惠娟抿抿唇,脸色颇有一分难看。
被人这么直指着,还是当着这么多小孩儿的面,她的这个嫂子,真是半分脸面都未给她留啊。
秦木然的脸色立即冷了下来,她开口,有种说一不二的味道:“舅妈,你要再这么指着,我能将你的手给拧下来!”
这出口的狠绝、狠辣,惊的人头皮发麻。
杜宛云甚至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就将手缩了回来。
回过神的她有些懊恼,气的更是鼻翼扩张,她怎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
她说能拧就能拧?
笑话!
可还不等她再次开口,冯惠娟的面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她站直身开口:“既然二嫂不听劝,那我也没什么好说了的。”
“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便拉着秦木然的手要走。
陈红玉将碗筷一敲:“你去哪儿。”
冯惠娟鼻头发酸,没说话。
秦木骁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他上前几步,拔高声音:“外婆,这还能有不明显的?”
“都不欢迎我们了,自是回我们的家。”
这话说的就闹心了,陈红玉那下垂的三角眼跟着跳了跳,只觉这一个二个的孩子咋都这么的不省心。
可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她放软声音:“我这生日可还没过呢。”
她没指名道性,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谁说的。
秦木骁瘪瘪嘴,不吭声了。
但他心头明白,今天恐怕是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