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黄大会和王晓慧绕了大半个中国走了一圈回来,欧阳易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多罪并罚,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听说欧阳家主已经彻底放弃他了,而王丽也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离婚!
当初长孙一出事,欧阳家主就急哄哄地要接欧阳易回来,本就伤了王丽的心,后来得知自己的儿子就是被这个私生子害得余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更是恨不得将这对冷血无情的父子千刀万剐,如今欧阳易人生最美好的几十年都要在监狱中度过,她大仇得报选择离婚,也在情理之中。
且不管欧阳家主得知此事如何恼羞成怒,黄大会夫妻俩回来就进了医院——王晓慧要生了。
这两年黄大会赚的钱不少,夫妻两个出去玩一趟毫无经济上的烦恼,行程也一改再改。原本计划是一个月,后来是两个月、三个月……
若不是王晓慧快到预产期了,恐怕两人还要继续走呢。
王晓慧这个年龄也算是高龄产妇了,本来她迟迟未归,霍老爷子也担心她的身体,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玩解开了心结,王晓慧整个人豁达了许多,精气神也比以前好了。这会儿躺在医院待产,还能乐呵呵的安慰着着急不已的黄大会,“我没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孩子健康着呢,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去给我买碗阳春面吧,突然想吃这口了。”
黄大会抹了把眼泪就下了楼,王晓慧转身看向俞夏,“先前的事,嫂子对不住你。这人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往那牛角尖里钻,看不见旁人的好,只盯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个不停,夏夏,对不起,是嫂子错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嫂子快别说了,省省力气,一会儿该进产房了。”
“让我把话说完吧,”王晓慧仍然是笑着,唇色却越发的苍白,她又看向霍老爷子,“爸,儿媳对不住您,让您受委屈了,下辈子,儿媳妇再来给您赔罪。”
这话音听着,竟像是在交待后事。
俞夏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嫂子你别瞎想了,大会哥还在外头呢,等他买了面回来,你吃上几口,进了产房用点力气,一会儿就好了啊。”
“瞧你说的,生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王晓慧被她逗笑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俞夏的错觉,总觉得她笑着的时候也透着一丝有气无力。
没等俞夏细看,护士已经将王晓慧推进了病房。
霍老爷子一下子脱力似的坐在椅子上,“你大会哥,这是有事瞒着咱们啊。”
“爷爷,您先在这儿守着,我去迎迎大会哥。”
“去吧。”霍老爷子叹了一声。
俞夏急急忙忙跑下楼,一转弯,却看见黄大会倚在墙角痛哭流涕。
“哥,你不是去……嫂子已经进产房了,你快跟我过去吧。”
黄大会狠狠揉了揉眼睛,“夏夏,扶哥起来,哥有点腿软。”
“哥,”俞夏过去搀扶起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着嫂子的语气,好像不太对……怎么像是在交待……遗言呢。”
“你没听错,”黄大会费力的向前走着,“我带你嫂子出去,到了酒店以后你嫂子跟我置气先走了,我满世界的找她,却听说有个孕妇晕倒在地上被人送进了医院,赶过去一看,果然是你嫂子。医生和我说,你嫂子是得了癌症,好在是中期,还有治愈的希望,但是为了治病,需要终止妊娠。你嫂子不同意,说那是一条生命,是我们的孩子,她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怎么可能狠心送走他……”
“我劝了又劝,说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人没了,我上哪儿去找她?可是你嫂子说,她对不住咱们家,对不住我,她的身体就算治好了也活不长久,想给我留个后……”
黄大会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俞夏也震惊得立在当场,“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和家里说呀。”
“爸年纪大了,知道了也是跟着担心,他这一辈子够难了,我和你嫂子都不想他跟着揪心。你知道你嫂子的脾气,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她说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就是要生的,为了孩子她一口药都不愿意吃。后来还是医生说,她不吃药,身体虚弱,对胎儿也不好,她才肯吃一点。”
“这段时间我们说是在外面游玩,其实跑遍了全国的各个医院,连中医都去看了,她这个情况实在是无力回天,连大夫都劝我,趁着还能走,带她多出去看看,这才拖到现在才回来……”
“嫂子她,她这是何苦呢?”俞夏擦了擦眼泪,“这病国内没有办法,咱们就去国外,西医不行就换中医,总有法子可以治好的!”
“……”黄大会晃了晃发木的脑袋,“先回去吧,爸还等着呢。”
两人的神态瞒不过霍老爷子,见黄大会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霍老爷子摆摆手,“别说了,我都懂。晓慧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俞夏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发觉原来等待是如此煎熬的事。
自从王晓慧进了产房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病房外的人来了又走,产房里却始终静悄悄的。
黄大会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霍老爷子也受不住打击险些晕倒,多亏接了电话就赶过来的顾青时背起他,把老爷子也送进了不远处的病房。
突遭变故,俞夏以为自己能承受得住,可是当霍老爷子两眼一番倒下的那一刻她真的有点崩溃无助,俞夏在心里衷心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