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俞萱捣鬼,俞夏后来的生活很清静。
她和顾青时从一开始的被大家不看好,到后来公认的般配,用了四年的时间,只是这四年是外人眼里的,他们二人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俞夏的好友不多,最好的朋友也就俞婉和副会长。
不想在京城待着,俞婉选择了南方的一个城市上大学,终于知道自己心意的副会长也跟了过去,和俞婉报了同一所大学。
历经四年时间,才终于抱得了美人归。
为了能追到俞婉,副会长没少受大舅子俞朗的折腾,好在他一路坚持下来,最终得到了俞朗的认可。
他们四个都不是爱交际的性子,身边人来来去去,但只有他们一直没断了联系。毕业后,两对新人一起举办了婚礼,当年的好友,如今的至交,相约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更一起共度了余生所有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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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是被不断的颠簸给晃醒的。
此刻她正身处一辆破旧得随时都快要散架的马车里,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坐了四个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和两个看起来不到十三岁的小丫头,均是作丫鬟扮相。
见她醒来,那老婆子叹了一口气。
“夏丫头,你这病可是折腾得够久的,要不是三小姐心善,怕你熬不住,使了银钱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药材的,你早就撑不到现在了。三小姐救了你一命,这样大的恩情,你可要牢牢记在心里啊。”
“郭妈妈,夏儿记得的。”俞夏故作虚弱的咳嗽几声,“我恍惚听得有人对我说,既然有大善人要留你一命,那你便去吧!就是这般,我才算是醒了过来。”
“一定是三小姐的诚心感动了上天!”
那老婆子,也就是郭妈妈,听了俞夏的话直念佛。
“三小姐的大恩大德夏儿一辈子也不敢忘,只是现下我身子还没好,没得过去招惹了三小姐,过了病气给她,待我这病根去了,我就给三小姐磕头去!”
“磕头就免了!三小姐最是个和善人,你有这份心就行啦。”
郭妈妈难得露了一个笑脸,似乎是对俞夏的知趣很是满意。
俞夏点点头,“妈妈说的是,那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去庙里给三小姐点一盏长明灯,愿老天保佑咱们三小姐一辈子平平安安,没病没灾!”
“你这小嘴,今儿个倒像是抹了蜜似的。”
俞夏吐了吐舌头,“您不知道,这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想到我连话都没和旁人说过几句,心里就悔死了。”
“行了,你好好歇着吧。再有三日,咱们就到喽。”
这郭妈妈说是让俞夏歇着,其实是她先面露疲态。一路上从老宅的庄子到都城,他们这一行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每天也就只有吃饭的时间可以下了马车活动活动,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赶路,做奴才的命贱,连睡觉都是窝在马车里,只有做主子的才能去客栈。好在这会儿是秋天,只夜里凉了些,坐在马车里滋味虽难熬了点,总好过在寒风中挨冻。
走得时间越久,马车里几个人的精力就越不够。
俞夏是因为生病了才面黄肌瘦的,可是其他几个人的状态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一个个的兴致都不高,怕要如厕,连水都不敢喝,哪怕渴得厉害了,也只端起杯子抿一口。一小壶水,换作平时还不够俞夏几口的量,愣是能叫这几人喝上一天。
四人里显然一切都由郭妈妈说了算。不管是被褥还是吃喝,都是先可着她来。然而即便是马车里最好的东西,也不过是寻常之物,和集市上花几个大钱从农户手里买到的没什么区别,却被几个人当成了宝。
俞夏打量了一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方才听郭妈妈一口一个三小姐,语气显然对她极为推崇。一个姑娘家,有一个婆子三个丫鬟伺候着,想来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那为何车里的设施如此简陋?
可能是刚才忍着苦意喝下的汤药发挥了作用,俞夏越想越困,很快就合上了双眼。
她再醒来时,是被另外一个叫“秋儿”的丫鬟喊醒的。
因着三小姐不喜欢冬天,所以她身边的三个小丫鬟虽以季节命名,取得却是“春儿”、“夏儿”和“秋儿”。
三个小丫鬟里,只春儿是打小就跟在三小姐身边的,夏儿和秋儿都是两个月前才来的,光赶路就用了一个多月,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没什么归属感,所以郭妈妈才再三强调三小姐的好。
夏儿和秋儿虽然都是后来的,却是一同来到三小姐身边,又是同乡,难免亲近了几分。俞夏病的迷迷糊糊时,也都是秋儿在旁边照顾着。
混混沌沌了两三日,眼看着他们一行终于要抵达都城了,俞夏才算是有了原身的记忆。
只是这个身体所知晓的,也不过是所谓的三小姐其实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嫡出,只是因为天煞孤星的名号,一直被放在老宅里养着,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府中的主子突然想通了不成,三月前忽然派人回了老宅来接这位三小姐回府。
到底是嫡女,身边就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头伺候着终归不成体统,这才着急忙慌的叫人牙子送了一批丫鬟过来让三小姐挑选,三小姐只选中了力气大的夏儿和女红好的秋儿,别的却是一个都没有看重。
也是这时俞夏才恍然,难怪三小姐要费力去救她这个小丫鬟,原来是看中了原身的大力气。
原身天生得一副大力气,看起来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