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叔和俞小姑都是被俞老太太带大的,别的本事没有,怕吃苦、图享受的能耐倒是一顶一的。
俞小姑还好,嫁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吃穿不愁,每天也不用整日为生计发愁。
可是俞小叔都三十的人了,每天还吊儿郎当的没有正形,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俞老太太私底下贴补。
俞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每每见到俞老太太给俞小叔塞钱,都感觉自己在向人乞讨。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就有意无意的讨好俞大伯和俞大伯母。正好俞大伯最喜欢知道上进的孩子,她再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自己在家的处境,气得俞大伯直骂俞小叔不着调,索性让她上学期间就在自家住着。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倒罢了。
俞萱表面上看起来乖巧,其实心里一直嫉妒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她想要的一切的俞婉,总是和俞婉争。俞婉有的她也要有,还常常说俞婉的坏话。
要不是俞朗心细,察觉到了俞萱的不对,俞婉差点被她欺负死。
本来按照俞大伯的安排,俞朗就留在京城上大学,然后接他的班。可是现在有俞萱这么个祸害,俞朗是万万不愿和她有什么牵扯的,这才“突然叛逆”,故意和家里面作对,惹得俞大伯动怒,把他送到了寄宿制学校。离开家,俞朗的自主权就大了,这之后他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规划来,成功远离了俞家。
没少被俞朗教育的俞婉得意的向俞夏传授经验,“不管你要做什么,千万不要让俞萱记住你,她只要一记住你,准没有好事!她说什么你听听就算了,哪怕她话说得不中听,你也不用反驳,顺着她一点,早点把她打发走就行了。”
俞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没事,忍忍吧,最好能刺激得俞萱跳级,早点参加高考,等这个祸害走了,世界就清净了。”
她说得老气横秋的,俞夏被她逗得直乐。
“她真的这么可怕?”
“你和她相处一阵子就知道了。当初我爸答应和徐雅结婚,就是因为她不能生,这辈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保证把我和大哥当成自己的亲生子来养,我爸才点头的。她不能生,就想提携一下娘家的外甥,可是你猜怎么着?俞萱也没说反对,但就是有本事让那孩子惹了所有人的厌,让徐雅再没有把他留下来的理由。要我说,把人早点送回去也好,不然天天跟俞萱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早晚得被她给带坏!”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俞婉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像是要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似的。
俞夏忽然用手肘碰了她一下,“有人过来了。”
俞婉立刻闭上嘴巴,从怀里掏出黑框眼镜戴上,一下子又成了平时那个一心只有学习的大表姐。
两个人也马上离得远远的,俞婉像变戏法似的拿着一个单词本念念有词,俞夏则拿起了手机假装在聊天。
“夏夏,”俞大伯母和俞婉手挽着手从书房里走出来,她的眼妆都花了,一看就是刚哭过。
“大伯母,”俞夏皱了一下眉头,故意装傻,“你眼睛怎么了,有人打你?”
俞婉刚喝的水差点没喷出来,好在她忍住了。
这个俞夏,好像比她想象的要聪明那么一点嘛!
徐雅一滞,好容易才没朝她翻白眼,“夏夏啊,刚才我和你大伯已经帮你教训过俞京和俞墨了。过来,还不向夏夏道歉!她可是你们的妹妹,你们不护着她,怎么还故意欺负人家呢?”
俞大伯是个认准了一个道理,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的人。
他觉得俞墨是哥哥,就应该像照顾俞萱一样也对俞夏好一点,可是这胆大包天的臭小子,在别人家里还这么猖狂,居然如此欺负夏夏!
要不是徐雅和俞萱连番施展苦肉计,一直哭的他没办法,这顿打俞墨是逃不掉的。
俞墨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的走到俞夏面前,忽然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大声嚷了一句,“对不起!”
这声音大的像是在他嘴边安了个扩音器似的。
俞夏掏了掏耳朵,“没关系。”
然后捡起那本已经碎成一片片的相册回了房间。
她要是闹一闹,俞大伯虽然会更气俞墨的不懂事,但是他这个当大伯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算是一碗水端平,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俞夏的。可是俞夏这么痛快就原谅了俞墨,然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顿碎片走了,俞大伯心里蓦地生出一股愧疚之情,这是他的三弟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却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欺负了!
“给我站好!去楼下做二百个俯卧撑!我亲自给你们数着!”
俞墨抬头望天,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费力的做完二百个俯卧撑,他瞬间脱力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看他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俞大伯更是恨铁不成钢,“这才做了多少你就成了这副样子?从明天起,你给我每天早上起来锻炼去,然后回来和我对练!”
他才没有这么怂包的侄子!
“可怜”的俞墨从此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跟在俞大伯后面在附近的公园跑圈,然后拉伸、对练,回到家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用提找事了。
因为俞大伯的插手,俞夏着实过了一段时间的消停日子。
不像俞墨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他的双胞胎哥哥俞京,那才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只不过他虽然不喜欢俞夏,对她的反感程度倒也没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