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伪善了。
苍悠悠第一次这么亲眼看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阿姑这样伪善的女人。
当她第一次遇见阿姑的时候,阿姑拿着羽毛扇对她笑着的时候,她知道阿姑虽然是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最起码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带着笑容。
直到这一刻,苍悠悠才发现。
原来,是她一直低看了阿姑。
“行吧,既然看在了蝴蝶姑娘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这个丫头了!”说着男人朝着苍悠悠咒骂道,“下次再让本少爷破相的话,本爷绝对不轻饶她!”
“行嘞爷,爷说了算。”
说着阿姑给沉香使了眼色,暗示让她前去带着这个老男人去包扎伤口,老男人离开之后,屋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静,死一般地寂静。
苍悠悠看着脸上笑意全都消无的阿姑,身子不由得哆嗦了起来,阿姑狰狞地瞪着她,一把死死地拽着她的头发,吊烧眼睛蔑视着她,手里的羽毛扇啪得一声打在苍悠悠的脸上。
“你这个丫头,本阿姑好说歹说,你全都不听!难道,只要你听话阿姑说了保证你一生无忧 可是你这个丫头偏偏不听话,今日一个银子没有赚,反倒是给给本阿姑惹了麻烦,是不是不想活了,说啊!”
苍悠悠哽咽,抽搐却说不出来话语。
“说啊!不说今日我就打死你!我阿姑这么几十年吃得盐都比你吃得饭都多,见过比你更骄横的女子 。但是任何来花间坊的女子都是本阿姑手心的蚂蚁,若是不服从阿姑的教训,知道会怎么惨死,知道下场是什么吗?呵。”
说着阿姑就伸手打苍悠悠。
只不过苍悠悠似乎早已经麻痹了。
她知道,她不会成为随便的女子,哪怕死也不会成为,这是她从小被哥哥用无数礼仪书画砸出来的世家小姐,这是她生活下来的底线。
只是,阿姑却不管三七二十一。
“死丫头,让你不听话,让你知道疼不疼!”
“唰唰唰!”
羽毛扇打在脸上,抽出一个个板扇的痕迹,身上也开始出血,只是苍悠悠依旧是强忍着不发出来任何的声音,哪怕眼泪早已经忍不住地一直流淌了下来。
她哽咽着,心中痛得发颤。
“你这个丫头是哑巴吗?连哭都不会了?哭丧着一个脸,跟谁看!真是晦气!我可告诉你,我花间坊可不容得你的悲伤,以后来男人了,就给本阿姑提起来面,伺候好这些爷!否则断了本阿姑的财路,你可等着瞧!”
阿姑打了一阵子,自己也有些累了。
她看着苍悠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恼怒地收回来手中的鞭子,开始不停地嗔怪起来她的阴郁。
苍悠悠哽咽。
她知道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子。
来到这里是她遇人不淑才会这样。
可是,有时候她也是没有办法,心中更是一阵荒凉。
曾经的苍悠悠为了所谓的爱情遍体鳞伤,三番五次寻死觅活,为了他,她死了千次万次,这一次阿姑打得这些痛,跟她心中的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算什么?就算死,我也不会屈服。”
苍悠悠在心中呢喃了起来。
只是阿姑才不会听她任何一句辩解,转身就离开了她的面前,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便气呼呼直勾勾地走向门外。
哐当———
门被阿姑摔得震响。
苍悠悠缓缓地抱住自己,面无表情地走向榻边。
在榻边最边沿的岩缝之处,有一把尖锐的剪刀,那是她在阿姑进来拼命地私藏下来的剪刀,这把剪刀她摸起来,上面还有着第一男人的血迹。
“哈哈哈,哈哈,苍悠悠你真搞笑。”
苍悠悠自嘲地笑了笑,拿着这把剪刀坐在了屋内的梳妆台前面,看着古铜镜子当中面无血色的脸,那张脸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失去了表情,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傀儡。
想当年。
她可是名门淑女,可是世人恭恭敬敬的大小姐。
她可是伸手不沾水的千金小姐,她可是天真烂漫,是战神王爷征战天下也要去京城最好的裁缝店给她买了新的裙的小姐。
她那些年活得是那么安逸。
想到那些自由自在的生活 苍悠悠甚至憎恨自己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什么还贪恋府邸外面的生活,以为那是五彩斑斓的自由生活,以为自己只是笼子之中的金丝雀。
好,一个金丝雀。
当年她多么不屑,多么讨厌那种安逸的生活。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那些生活是那么地让人可望不可及着。
想到这里,苍悠悠哽咽,眼泪滑落。
这几日。
在花间坊,沉香眼神当中的难言之隐,阿姑的瞬间变脸,每日晚上她总是能看到无数的男男女女在一起发出来嬉笑声音,她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永远不会。
剪刀在手中闪着光芒。
苍悠悠把手中的剪刀举起来,右手拿起来的发丝,开始一剪刀一剪刀地剪短自己的头发,以至于到最后露出来头皮,她也趴在了桌子上哭了起来。
这秀美的头发是哥哥一向所喜欢的,也是自己一种小心翼翼养起来的长发,平时里面掉发一根她也会心疼,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亲手剪断了这些发丝。
发丝落地,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
苍悠悠只是觉得陌生。
凤眸不再婉转,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清秀软糯的气质更多的是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