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眼睛一亮,问道:“有何办法?”
“徐大人可知戚少保练兵之法?”秦戎帅正色道。
“你是说募兵?”徐光启皱起了眉头。
秦戎帅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募兵,寻矿工青壮,只需数千,练习半年便可变成一支强军。”
“你上哪里去找矿工?”徐光启皱起眉头,“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募兵需要钱,很多钱,如今国库空虚,已无钱粮可用了。”
秦戎帅一惊,“怎么会?四月前皇上还从内帑中拿出了二百万两银子,作为赏赐发给边镇将士。”
“你知道辽饷一共花了多少钱吗?”徐光启叹了口气,“户部尚书李汝华前日上表,条陈关于辽饷之数。自万历四十六年闰四月二十五日起,至泰昌元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止,总计发银之数二千一十八万八千三百六十六两。”
“不到三年,两千万两啊,国库和内帑能有多少银子填这个窟窿,现在朝堂上已经开始商议要加征辽饷了。”
秦戎帅沉默了一阵,慢慢站了起来,“我听说大同灵丘附近有铁矿,那里矿工足有数万,可以招募一些人。”
“钱粮的话,我去想办法。”
徐光启楞了一下,他见秦戎帅神色坚毅,长叹一声,“罢了,此次编练新军,皇上一共拨下来五十万两银子,我挤出二十万两给你,给你一个月时间,若是能成把兵带回通州整训,若是不成,把剩下的银子还我。”
秦戎帅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徐光启这里诈出二十万两银子来,顿时大为感动,站直身体一揖到地,“无功谢过徐大人!”
领过银子之后,秦戎帅立刻整理行装,快马加鞭一路向山西而去。
这次与上次不同,他不光带着兵部的公文,还带了一把尚方宝剑。
嗯,货真价实的,由朱常洛亲自赐予的尚方宝剑,不是李元芳的那把。
还未到山西境内,天上忽然开始下雪,秦戎帅不以为意继续骑马狂奔,却不料雪越下越大,几米之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
辛亏秦戎帅是一个人赶路,他收起马匹,找了个破庙借宿了一下,想等雪停了再走。
结果大雪一直下了两天两夜,积雪厚达三尺有余,天地茫茫连成一片。
秦戎帅心中顿觉不妙,如此之大的雪,必成灾祸。此时正处于小冰河时期的初始,之后恐怕更是会天灾不断。
大雪停了之后,整个大地都被积雪覆盖,根本分辨不出道路。
秦戎帅套上保暖内衣,外面穿上羽绒服,脚踩滑雪板,拿出指南针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一路滑雪而去。
一路上所遇村庄全部都被大雪掩埋,无数民房的屋顶坍塌,砸死砸伤,外加风雪冻毙者,数以千计。
秦戎帅一路咬着牙来到了一处县城,直接闯进县衙中,抽出尚方宝剑和腰牌往县令的面前一放,“我是钦差,奉旨赈灾,马上命人开仓放粮。”
县令被唬了一跳,随后苦着脸说道:“大人,实在是无粮可放啊。”
“我已经带了几车粮食,马上搭建粥棚,派人贴出告示,一天两顿施粥,另外去城中大户家中让他们捐粮和御寒之物。”秦戎帅厉声说道,“有胆敢囤积居奇、哄抬粮价、趁机作乱、贪赃枉法者,斩!”
县令战战兢兢的出门一看,果然发现有一百多袋粮食堆在衙门门口,他不敢怠慢,马上召集仆役和衙役官差,按照吩咐操办起来。
这些粮食是之前秦戎帅在草原上抢范永斗车队时留下的,当时他打定主意要耗死他们,自然多留了一些作为储备。
在赫图阿拉抢金库的时候,随身空间不够用他都舍不得把粮食腾出来放银子,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粮食能救命。
之后从辽东一路回到京师,这些粮食仍旧存放在随身空间里,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知道这些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别说山西的灾民了,就是这个县城的人都挺不了多久。
秦戎帅沉着脸打听了一下此处大户人家,赫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喜笑颜开。
王登库,清初八大皇商之一。
“很好!”秦戎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去拜会拜会这位王大善人吧!”
当王登库听说有一位姓秦的钦差前来拜访,顿时吓得换了几条裤子,他可是知道秦戎帅的大名,在草原上,愣是在两军阵前把范永斗的脑袋割了下来。
之后四个月没了动静,以为就此消失,没想到今天找上门来了。
王登库哪里敢见秦戎帅啊,只得称病不出。
秦戎帅也不着恼,笑着走了。
深夜时分,数十条黑影逼近了王家大院那高高的院墙,犹如狸猫一般轻巧的越了进去。
为首的一个高大的黑影,轻轻一笑,拔出刀,“弟兄们,砸响窑!”
“唰唰唰!”
一阵兵刃出鞘的声音响起。
听见动静的打手护院纷纷冲了出来,高喊着“有贼人!”。
接着,王家大院中忽然惨叫声响成一片,养了多年的打手护院倒在了血泊中。
王登库被人从房间里拽出来时吓得半死,接着火把微弱的光亮,有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王登库,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王登库吓得赶紧闭眼,忙不迭的说道:“好汉饶命,我知道规矩,看见脸就是死,我可什么都没看见!你要什么尽管拿去,钱在后边银窖里,入口在祠堂正中的水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