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赵周韩终于起身了,被池小叶牵着小手,半扶半拖地拉了进去。
午夜的服务站,也不冷清,大多都是货车司机和城市赶路人,认识的三五人坐在一起,或聊天解闷,或休憩瞌睡。
赵周韩也不是真的那么废,脚麻是真,不过早就缓过来了。
就是喜欢逗逗她,喜欢跟她玩。
两人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池小叶把买的食物往他面前一放,说:“买了三人份的,你把郑队赶走了,那他那份你解决。”
也就是小食,垫垫肚子的,没有多少。
赵周韩一边拿竹签,一边狡辩道:“我可没赶他,他自己识趣。”
“嗤!”我信你个鬼。
头顶凉凉的空调风吹着,比外面闷热的天气确实要舒服许多,他三口五口就吃光了面前的食物,还嚷着闻到了茶叶蛋的香味,要去买。
“还吃?吃太饱了一会坐车,你不更难受?”
“不坐你车。”
“……”
赵周韩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好些东西,不止有茶叶蛋,还有许多烤串,牛肉串、烤五花、掌中宝、鸡翅中等等,还带了一捆六罐的易拉罐啤酒。
池小叶看猴似的看着他,“喂,老大,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还指望你慢悠悠地载我回家呢。”
“慢悠悠”三个字,又戳痛了赵周韩的心窝,一拍大腿道:“忘了点烤鱼,我去点上,让他们放多点辣子。”
“……”闹哪样啊这是?
一通折腾后,桌子上铺满了食物,赵周韩还招呼了旁边几个“闲人”。
桌子不够大,挪来一起拼桌。
喷香的食物陆续上来,啤酒也送了更多过来。
赵周韩就跟散财的大地主似的,爽直地说:“遇见就是缘分,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就点,吃不够再点。”
午夜的休息厅,乍一看没多少人,但细数起来,连带着在桌椅上睡觉的,也有十来人。
“今晚这里消费的,我都包圆了,大家随意点,随意拿,随意吃。”
有些人本来都倦意十足了,一听有人请客吃肉喝酒,都精神起来,有座的过来坐下,没座的搬个凳子过来坐下,大家都兴致勃勃的。
都是社会底层的打工人,很快就聊到一起去了。
“老板,怎么称呼啊?”
赵周韩连忙挥挥手,道:“不不不,小赵,小赵。”
池小叶没忍住,笑出了声,怎么不叫小韩韩呢?
“她,小叶。”
连忙点头配合,“对对,他小赵,我小叶。”
“你俩是一对吧?”那人确信地说,“你俩一看就是一对,是出门旅游?还是怎么?”
赵周韩摇摇头,“倒是想旅游,但是没空,就是出来夜骑。”
另一人指着外面的摩托车,眼睛都瞪大了,“外面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是你们的吧?”
“是问朋友借的。”
“那老贵了吧,要一万多?”
赵周韩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嗯啊。”
“真有钱呐。”
“呵呵呵呵……”傻笑的赵周韩,一下就立住了人傻钱多的人设。
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自身的气质,赵周韩都与这里的人不相符,但是,酒一喝,烤串一撸,大哥小弟的一喊,竟然也很和谐。
池小叶就更不用说了,她本来就是这样长大的,少年时跟村里几个好友相约火锅局,也是一吃吃到后半夜,爷爷去找了,才不舍地跟大家告别。
反而成家之后,她就循规蹈矩地当着“赵太太”,很少有机会这样吃喝。
既然是赵老大带头,那她也不用拘着,撸起袖子就是干,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还一连吃了好几串烤蒜,完全停不下来。
跟大家说话也非常的逗趣,胡侃胡诌,完全没有距离感。
这一顿吃,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
为了第二天能起来赶路,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撤了,有的回车里睡觉,有的去附近宾馆开房,有的干脆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打地铺。
赵周韩付了钱,又多付了五百当做清洁费,这一个临时局才算结束。
从服务站出来的时候,午夜的风夹杂着几缕雨丝迎面吹来,还挺凉爽。
赵周韩把外套脱了,一手牵着池小叶,一手揪着衣领,随意地搭在肩上。
“好点了没?”他突然问道。
池小叶有些无奈,但还是笑了,“好多了,谢谢。”
失去至亲的悲痛并不能消除,但可以缓解,转移了注意力,悲痛也能好一些。
“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还要伤心很久,没关系,我都陪着你。”
“谢谢。”
“谢谢光嘴上说说的?”借着酒劲,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起码来个香吻。
池小叶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赵周韩笑她,“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注意影响啊赵老大!”
“合法夫妻亲个脸还犯法了?”
“你喝多了,我不跟你唠。”
赵周韩突然松开她的手,转而往她腰背上一搂,紧紧地抱着,他咬她的耳朵,低声说:“刚他们还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我瞧着,你怎么还跟高中生似的?”
“你是嫌我不够有女人味?”
“不不不,我这是暗喜,是窃喜,是偷着乐。”他将她搂近,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私密话。
池小叶羞恼得一拳头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