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行那边还是没什么进展,一切的线索到了卢勇和孙建阳这里,就断了。
就连上头领导也催他结案,早早给公众一个交待,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
但是,目前诸多线索显示方敏仪和钱冰就是自己跳的楼,哪怕卢勇和孙建阳有脱不了的干系,也不能是谋杀的重罪,最后请个厉害点的律师,赔点钱完事,他们甚至不需要坐牢。
更甚者,几年后,大众就会彻底忘记方敏仪和钱冰的自杀,卢勇和孙建阳照样能够东山再起,吃香喝辣,为所欲为。
如此,公众是得到了一个交待,但是死者的家属,绝对得不到真正的安慰。
“胡局,怎么能这么草率地结案?”办公室里,路天行极力争取,“我们已经有了新方向,正在调查。”
胡局罢罢手,安抚道:“天行啊,你也不是第一次办案子,你说你办案,还能靠直觉?”
“……”
“你总说,这两起案子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你总说,这幕后还有黑手,可你不能光说说啊,证据,证据呢?”
“在查了。”
“在查有个屁用,你得查到!”
路天行哑口无言。
“天行啊,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外面的舆论声你也知道有多大,这案子就这么些线索,我们就如实公布了,就好了嘛。你不能先给案子设下一个定论,再东拼西凑些证据,然后把你的定论当做结论啊,对不对?”
路天行都快气晕了,这要不是胡局,他早拍桌子骂人了,“胡局,能不能再给我几天?”最终,他还是低声下气地问道。
“我一直在帮你争取时间,我也有我的压力,希望你体谅一下我的难处,行不行?!”
“胡局……”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又急又重,“胡局,路大队,我有情况要报。”
是乔一然的声音。
“进来!”
乔一然开门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额头还冒着细汗,不过,她都没顾上这些,一进来就甩出了一些重要的证据。
“胡局,路大队,这是二次验尸的结果,我有重大发现。”
乔一然将报告交给胡局,说道:“第一次验的时候,法医验了死者唾液、尿液、血液,包括头发,均为阴性,以此判断死者生前并没有吸毒史。这一次,我是带着目的去验的,终于发现死者的部分发囊,检测结果显示为,阳性。”
“部分?”胡局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是部分?前后两次尸检,为什么会有如此差距?”
“一般唾液和血液样本中可以检测1-72小时内的毒品摄入,尿液样本可以检测1-7天内的毒品摄入。而当毒品通过血液循环进入毛囊,正常规律生长的头发,从发根端算起,基本1厘米可以检测一个月内的吸毒情况,因此理论上,头发足够长的话,可以检测出2-3年内的吸毒情况。”
“钱冰的唾液、血液、尿液均为阴性,说明她一星期内没有吸毒,头发样本也为阴性,说明,她过去两到三年都没有吸毒。所以,第一次尸检的报告无误。”
“但是,万一钱冰就是在死前7-10天吸了毒,唾液、血液、尿液已经分解了,而毛发上还没有,那也是有可能的啊。所以,我就专门验了毛囊,终于发现,部分毛囊的检测是阳性的。”
一句“部分”说来简单,只有她自己知道,提取和检测上万个毛囊是一个多么复杂又繁冗的过程。
“所以,路大队,你的猜想没有错,钱冰很有可能是毒瘾犯了,有了自伤自残的倾向,又喝了酒,意识不清,才不慎从高楼坠落。”
胡局一听,也有了理由,说道:“路天行,看看,这才是可以说服我的理由。那既然都证实涉毒了,就马上联系缉毒大队吧,多部门联合,一起查。”
“是,谢谢胡局。”
“别谢我,要谢,你就谢小乔。”
路天行转身看看她,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是一看到她那双明亮招人的眼睛,他又说不出话来。
乔一然最讨厌男人支支吾吾的样子,特别是她喜欢的男人。
她瞪了他一眼,转而对胡局说:“胡局,那我先走了。”
“好。”
路天行被瞪得莫名其妙,“那个……胡局,那我也走了。”
“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行。”
两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一起下楼,路天行几次想叫住她,都开不了口,平时说话头头是道,现在好像嘴唇被黏住了似的。
楼梯口放着一个浅粉色的小行李箱,非常的显眼。
“那是谁的?怎么放在这里?”
“我的。”
“你?”
乔一然下了楼,拿过那个小行李箱,行李箱上贴着米菲兔的卡通贴画,怪可爱的,要不是她自己认领,应该没人会想到这是她的东西。
路天行这时才意识到,她没有穿工作服,穿的自己的衣服,还披着一件连帽的斗篷罩衫,这大热天的,还穿这么多。
“干嘛这样看我?我拿行李箱很奇怪吗?”
“没……”是很奇怪,“你要出去啊?”
乔一然都给气笑了,“我刚回来。”
路天行更纳闷了,“这么大太阳,今天40度有了吧,在外面你穿这么多,就不怕中暑啊?”
乔一然翻起了白眼,“这是防晒服!”
“不是斗篷?”
乔一然戴上帽子,捏住拉链往上一拉,把自己的头发、脖子、脸全都遮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