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说清楚了吗?也许招商局已被人贴上高级技术贩子的标签了呢。”王近之饮了一口茶:“这茶不错,是云南普耳,起码得上两千元一斤。”
“难道你在外面还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应副局长侧过耳来。
“那倒没有,你自己想想看吧,我们深度参与国有资产评估,每一个产品都经过了我们的手。你说哪一个产品技术,我们不是多少有所了解?招商局是桥梁,桥梁就有两向,可以把外面的技术引到我们这里,也可能会把技术通到外面。我们没这么做,不能保证人家没这么想。”王近之又啜了口茶。
“你有没有后悔调到招商局?哎,说真的,我感觉自个的选择不一定正确。满怀豪情的过来,现在感觉自己变成了废人。”
“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们的职业呢,不过说实话,我感到工作上面也有些无聊。近段时期有什么活可以干的吗?”王近之自动请缨。
“你不说我都忘了,昨天化工厂的人反映说,新领导班子在管理过程中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政府决定再次核查,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到那边去走走吧。”
化工厂的大门已被人倒了几拖拉机的黄沙堵上,很多穿着厂服的老工人围在厂门口,愤愤不平地说着什么。政府与厂方也已来人在做着说服工作。
王近之走到边上,只见一个老工人挥舞着双手,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高声地呼喊着:“化工厂的国有资产被贱卖,全落入这帮吸血鬼的腰包里了,工人的退休补偿款得不到保障,这两个月,我一笔一笔全都记在这本小本本上。”然后,你指那边的废铁堆说:“这边的废铁堆我们估价232万,他们11万就把它卖掉了。”然后,拿出本子宣读,xx钢材多少米,xx不锈钢管多少米,xx法兰多少片,市场价多少,打八折后折价,合计数多少,共232万。”
有这么高价格吗?王近之估算了一下,厂里是以废铁进行计价,四毛钱1斤。工人以新料打八折进行计价,所以得到这么个天文数字。由物料管理的角度来说,这应当是属于废钢材。厂里虽然占了一些小便宜,但基本上估价是正确的。把拆下来的废料切割回去,安装的新的工程上,这怎么可能啊?
“还有更严重的是,车间设备被估价为零,我想问一句,零价格怎么生产产品?”老工人加重了语气,双手更有力的挥舞了几下。旁边的老工人更起劲地起哄起来,场面有些失控。
有人握住王近之的手,柔柔的,不用猜就知道是沈纤婧。“你怎么来啦?”王近之很奇怪的问。
“这么好的新闻线索怎么能够缺得了我呢?到这里赚稿费与赚奖金来啦。”沈纤婧摇了摇王近之的手,“怎么样?等一下你带我进去,现场拍几张照片。”
“这个好说,我也是本次调查组的人。刚进去的时候你不要多发言,会议结束以后再采访。一大桌子,大家也搞不清哪几个是政府人员,哪几个是职工代表。”王近之紧了紧沈纤婧的手,把她带到厂区里面,“在这儿等会儿吧,大家一会会去会议室的。”
“有个事有点奇怪,老工人说车间折价为零是怎么回事?”沈纤婧很不解地问道。
“这个啊,化工设备分十到十五年折旧完毕后,残值作零计算,这是老国营厂,很多车间都已经超过十年了。财务计算只有专业的人才能够清楚,工人并不理解这种情况。”王近之耐心地解释说。
“我家之之懂得真多,你先忙,我先到会议室了。”沈纤婧回头一笑就跑开了。
工厂代表走出大门,对正在发言的工人道,“陈师傅呀,你认为这堆废铁价格二百多万,这样吧,你给厂里二十万,立即属于你了,合同都拟好了,厂长说你签个字立即生效。”
陈师傅被将了一军,气势弱了下来说:“我哪有二十万钱。”
“大家凑啊,拉贷的车已在这里,周转一天,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多好的发财机会呀。”厂方代表连讽带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