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秦万生发现自己已然置身于无垠虚空。
“哗啦啦.....”
潺潺的流水声突然响起,秦万生抬首望去,却见视线尽头,竟是有一道柔和的白光浮现,而后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蔓延而来,而在这过程中,只见其凝光如水,聚水成浪,最后化作了一条宽阔大河。
但在看到那条大河的瞬间,秦万生却是猛地双眼瞪圆。
“......不可能!”
这条匹练般的宽阔大河出现的刹那,一道至阳至刚,至大至强的气息登时爆发,充塞天地,竟是直接粉碎了秦万生视野内的所有黑暗,照亮了四方上下,而在其主流的四周,还有无数的支流。
这样的景象秦万生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而在昔日的蓬玄界,这条大河更是让无数欲界天的武者忌惮万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埋葬在了河底。
正皇天镇界至宝:
“浩气长河!?它当年就应该干涸了才对啊!”
“不应该!”
秦万生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当他试图操纵天运的身体时,却惊骇万分地发现,自己竟是无法行动了。
“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意思。”
“......!!!”
接二连三的变化本已让秦万生心生不祥之感,但当他真正听到了这声音的刹那,却是仍旧抑制不住自己的震撼,只见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却是看到了在那浩气长河上看到了一道身影。
那是一位老人。
昔日挺拔的腰背,如今却是佝偻弯曲。昔日炯炯有神的双眼,如今却是浑浊黯淡。而唯一没有变化的,
只有他那无形的意志。
人心善变,对秦万生而言,最容易玩弄的便是人心,因为它总会被困境,力量,财富,还有权利等诸多事物而改变,而且比起朝好的方向改变,向坏的方向改变要更加简单,也更加难以扭转。
但他不同。
哪怕是实力全无,哪怕是饱经挫折,哪怕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犹如水中捞月,最后只会徒劳无功,
他依旧没放弃。
他的意志甚至连出身蕴魔宗,修为抵至阳神的自己都没有办法撼动,最后自己甚至反而被他给镇压了。
正皇天至圣先师。
“仲丘!”
秦万生双目凌厉,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发现自己四周缓解的诡异:
“这里是哪里!”
“你已经死了!浩气长河因为正皇天的灭亡也早就干涸了,早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你做了什么!”
面对秦万生的质问,老人只是虚弱地笑了笑: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
秦万生闻言瞳孔骤缩,对方所言不差,当他问出刚刚那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你这并非是意识,或者残念,亦或者执念。”
“这就是你的本体”
“若是如此.....”
秦万生一边低声喃喃,一边感应着四周的变化,神色却是愈发难看:“以气运为引贯通九个时代,但却不是想要让时间上游的人顺流而下,而是为了逆流而上,这里....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前!?”
有什么地方不对!
直觉告诉秦万生,自己似乎是上当了,而此前仲丘那句“你终于入局了”,更是让他有种莫名的心慌。
但心慌过后,
却是愤怒。
“鼠辈安敢欺我!”
秦万生疯狂引动天运体内魔种的力量,想要借助对方的身份打开封印,至少牵引出自己本体的部分力量,但让他神色渐渐狰狞的是,天运的身体对此毫无反应,甚至随着时间流逝出现了变化。
并非**上的变化。
而是记忆。
早在和天运交流的第一天开始,秦万生就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魔种,在漫长岁月里不断侵蚀着他的记忆。
所以他对天运非常熟悉。
第一历的皇帝,具备一国之运,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是开创了篡天夺运术的人杰,后来被自己迷惑。
但是-----
记忆变了。
随着魔种的引动,秦万生渐渐挖开了天运脑海里的迷雾,一层层的记忆被他拨开,而原本秦万生所熟悉的记忆,竟是随着他意识的深入,变得愈发矛盾起来,完美无缺的记忆渐渐出现了漏洞。
第一历的皇朝?是存在的。
第一历的皇帝?是存在的。
但是活了多久?
“享年七十二.....死于痛风?”
死后谥号?
“天运.....!”
不对!不对!不对!天运怎么会死了?这不可能!如果他死了,那自己费尽心思谋算的这个人又是谁?
篡天夺运术是哪里来的?
天子封神术又是谁所创?
所谓的封印到底是什么?
我入局了.....!?
秦万生骇然抬头,却见浩气长河之上,已是处于弥留之际的仲丘微笑以对:“秦万生,你也不用摆出这幅表情来。你我相识多年,我很清楚,你的道法虽然植根于蕴魔宗,但本质却是无情道。”
“收起这幅嘴脸吧,”
“..........”
仲丘话音刚落,秦万生脸上的惊骇便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近乎诡异的平静:“无情道也不是万能的,若我真的能成就大道无情,如今的我便是地仙了。所以仲丘,你真的让我非常惊讶。”
“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