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刚下过了一场雪,
不是很大,薄薄的一层铺满了院子。
院子里的树银装素裹着,甚事好看。
“妈,您起来没?”骆涛在院里向着正堂喊苏桂兰。
“什么事?这一大早上的就开始吼”苏桂兰非常抱怨骆涛这么早叫她。
这天一冷啊!苏桂兰这么勤的也知道被窝里舒服。
你们瞧瞧这天,都六点多了,这老俩口还在坑上待着呢?
也不洗漱也不烧饭,等现成的呢?
…………
近来天冷,周末一休息全家就把早饭给省了,实在饿就吃点果子饼干什么的,将就着挨到午饭。
想吃也没有关系,可以自己做。
没人拦着,还不要煤气和佐料钱。
这话说着是没事还挺占道理,但也拗不过人懒,饿死也不会自己做饭吃。
还好街道上有几个,不怕风寒的。
从1979年9月,中央宣布:“家庭副业和农村集市贸易,是社会主义经济的附属和补充,不能当作所谓资本主义尾巴去批判。”
这京城里就冒出了不少想试试的人,这小半年可看到了不少。
不过也有人管,不论什么时候只要喊一声“红袖章来了”,比什么都有震慑。
这卖早餐的就是,你要是坏在哪猫着,来这么一声,绝对有用,这不是仅仅罚款那么简单,还有一些道不明得规矩。
比如上次去的那一家小饭馆,他就找了门路子,不然是没办法开的。
他有路子,开的还在胡同里,多多少少要避点人。
现在国家还没有正式承认个体工商户的身份,不过也快了,明年十月份京城就出现了第一个体户。
“老板,您这都有什么啊?”
骆涛出了小院,就看他穿着嘟嘟囔囔的大厚灰袄,头上戴着风迷一时“**帽”。
两个招风耳才是最需要的,脖子上还挂一双棉手套。
这是苏桂兰亲手赶了几晚做了几双,一家人都有,朱霖家也没落下,老张头也有。
下身看着也很笨重,内穿有貂皮的毛裤,就连裤衩都是虎皮的,裤子是单面藏青色的。
裤脚都磨破了几处,也没有舍得换,旧的穿着舒服。
“嗐!咱可不是什么老板,就挣口饭吃”这中年人很怕骆涛称呼他“老板”,也是,这才开始,这个词在现在还是少叫的好。
“有包子,油条,还有小米粥,你看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装”
老板很热情的介绍自己的卖的东西,这才叫服务嘛!热情大方,纯真的微笑。
说了一事,你们都感觉惊讶!后来笑也开始做假了,看着都怪渗人,咧着嘴还没牙。
是不是偷吃韭菜盒子,一露牙怕别人知道。
一辆架子车,在车把和车身处绑了一个和车轮差不多高的条櫈,车后也做了一块木板用来挡着。
车上有一个炉,应该是用来加热卖的东西吧!装包子的是个木箱,装粥的是个铁桶放在炉子上。还有笼屉。
骆涛用手正了正帽子,问:“包子都什么馅”
“哦,有青菜包和糖包。”
“那来六个青菜和三个糖包,来三碗米粥”
“好咧!”老板一边用手捡着包,一边用嘴算着钱
“青菜包一个三分,糖包是五分一个,还有三碗粥”说到这他想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光卖了,没有想到粥怎么装给人家。
“那个,不好意思啊?这粥没法卖给你了”老板非常歉意的说出这件不幸的事。
“怎么了?是没有了吗?”骆涛连连问了他两句。
“不是,不是没有了,是没有碗给你带走”
“那几个碗不就是吗?”
“你说这几个啊!这是给在这吃的客人用,你要带走了,我这以后还怎么卖?”老板解释了一下。
骆涛看了看,也是啊!旁边还有一个小长桌,五六个小马扎。
“要不你先给我盛一碗我在这吃得了”就看他已迈开了大步,坐在了马扎上。
“好,那剩下两碗呢?”老板询问骆涛剩下两碗该怎么办?
“等我吃好再说!先来几个包子尝尝”
骆涛也没想这个头疼的问题了,吃个早饭还要人来,不亲自来不一定能吃全乎,就这汤汤水水的就不好办。
骆涛很想说:不能打包可还行,打包盒没有塑料袋也该有吧!
唉!想多了。还是自己先吃饱再说吧!
“得嘞您”
他便拿起了一个碗,用也不知道干净不干净的白色抹布,擦了一下碗,打开桶盖。
大勺轻轻的往下沉,慢慢一转,再次轻轻地往上提,货很足,这老板良心商家。
粥已入碗,又用抹布擦一下碗沿沥了出来的,然后又拿起刚刚用油纸包好的包子和粥端在了骆涛面前。
骆涛是真饿了,拿起包子就咬,也不顾上了烫。
吃的是青菜的不是糖包,饿归饿,不能说没有脑子或常识,要真这么大口吃刚出锅没多久的糖包,啧啧!想想都刺激。
咱就说说,千万别充狗熊,不然能在你生活的那片流芳百世。
馅不错就是有点淡,这老板太舍不得放盐了。
一口包子一口粥,在这天寒地冻的护国寺街边,吃着这份很有意义的早餐。
几分钟的功夫,六个菜包一碗粥就下了肚子,不要惊讶骆涛为什么吃的这么快,实在是太冷了,粥没一会就见风凉。
不吃快点就成了冷饭,包子也都不冒热气。
碗里一点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