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金爷来咱爷俩碰一个,今儿您老真让我开眼了,没想到您老还有这手艺。”
骆涛见这酒也喝了好几杯,气氛也不错,那这就要开始套套这老头儿的话,自己也好多做了解。
“骆爷,我这算什么手艺,家徒四壁,就混个饭吃…………”
这话匣子一开,时间就要扯远了。
这金爷的人生故事,也不一般,他祖父金善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可惜也就维持了十来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带着清室西逃,还美其名曰“西狩”。
金家就从这时候开始了落败,金善奉命跓守京城,虽然最后还是失守,但他也算是尽忠职守,完成了使命。
慈禧回朝他本想着还能升官发财,没想到却替慈禧背了黑锅还丧了命,因为转年清室就跟八国签定了《辛丑条约》,人家提的条件就有一条是要他的命。
慈禧还挺会来事,杀了金善安抚了八国,背地里又厚赐了金家,从此时家道一落千丈,各支也闹着分家,若大的金家也就成了别人家口中的肥羊。
金爷的父亲只是次子,分家就落个跨院和五间铺子,还有现在所居的这三进的大四合院。
这人也是有能耐的,经他的经营,金爷家最富有时,就有银号两家,粮店,绸缎庄,皮草三十多家,光京城的房产就多达十余处。
但这般好景也没过多长时间,国家连年战乱,谁占了京城谁不想捞一把油水,金家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羊,你来一下他来一下。
解放前也就剩下九铺三宅了,老爷子也忧愤而去了。
金爷兄弟两人,他行大,在老爷子去世前就提先分了家,金爷是长子而且还是嫡长子就分了两宅五铺的家当。
他兄弟在四九年变卖了家产带着一家人就远渡重洋,去了欧洲,金爷又从他手里购了一铺面。
后又归公国有,金爷也是爱玩的主儿,好日子没几年,破四旧,洪流……纷纷上台,像金爷这成份自然没了好日子,媳妇和小儿子都没熬过去。
他在那段时间里,不是在驴棚就是在厨房,这还多亏他这人嘴好吃,以前跟家里的厨子学了不少,有才能不要紧,那还要有伯乐。
他没想到他这个伯乐居然是天天批他的小将,从此他就干上了厨子的活,平反后在京城大饭店干过一段时间,八一年两宅六铺,归还了两宅三铺,剩下三铺都交给了历史了。
又把以前的房租也给补了回来,十多年的时间给一万六千多块。
金爷也就辞了活计,准备拿着这些钱陪着已逝去的媳妇和小儿子了却余生。
“我是克星。”
“金爷,喝一个。”骆涛见他老泪纵横,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诶。”金爷抹着泪,带着哭腔,颤微微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骆涛见他这般也戚戚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高冷,也知道了他为喜欢别人叫他金爷,骆涛想着“金爷”应该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吧!
爷俩又痛饮了一杯,骆涛忙着斟酒。
又三四杯下肚,金爷的心醉了,他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年轻时候的fēng_liú韵事。
三妻四妾这位爷也享受过,他出生一九一九年,解放前就娶了一妻和三房姨太太,正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惜还没成年就病故了,夫人相继也离去了。
姨太太在建国前后也走的走,亡的亡,五三年三十四岁的金爷再次续弦,五五年又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变故噩耗就没停过。
到现在骆涛才知道了他为什么总说自己是克星了,从聊他的家族史开始,说自己是克星就不下十次,这些事情的叠加在一起,让他深深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