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他怀中,司邈邈除了慌张和懵逼之外,还切切实实地闻到了酒香气。
马车转而运行平稳,外间传来车夫关心的询问:“刚才陡然遇到一颗大石头,殿下和大人没事吧?”
司邈邈还趴在裴清商怀里,只能感觉到裴清商的手方才下意识环在了她的后背,以防她摔出去。
此时,裴清商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没事,驾车小心些。”
司邈邈连忙从裴清商怀里坐起来,她眯起眼睛:“裴清商,你喝酒了!”
那酒味分明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难道昨晚裴清商真的跟她……
司邈邈表情变得又羞又怒。
裴清商却镇定自若:“殿下,臣觉得您误会了。”
他说完,站起身,掀开座下的垫子,露出里面的暗格来。裴清商长指一伸,拿出来一瓶药酒。
他递给司邈邈:“殿下闻到的可是这个味道?”
司邈邈接过药酒闻了一下,神情些微错愕。
还当真是药酒味?
司邈邈局促地搓着白嫩指尖,她稍微冷静回想。
要真是裴清商对她做了僭越的事,就在这个马车中,他应该也不会如此大胆再邀请她一起乘坐马车。
看来当真是她做了怪梦,都怪华莲那个梦魂香!
她怎么能梦到裴清商强吻她呢,该死!
裴清商不动声色地盯着司邈邈青红交接的面色,他淡问道:“殿下从方才就一直关怀臣是否饮酒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没有!”司邈邈涨红着一张脸迅速反驳:“绝对跟你无关,也不是梦到你了!”
说完,她猛地咬住下唇。
特么的她在说什么呀,怎么一紧张舌头就不受控制了,什么话也说!
望着裴清商朝她投来的深邃目光,司邈邈又磕磕巴巴的拔高声调,为自己壮声势:“你别这种眼神看本宫,本宫在梦里可什么都没干啊!”
她发觉她解释完以后,裴清商的眼色变得更加晦墨。
是以,司邈邈才感到自己似乎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救命啊,谁来把她的嘴缝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裴清商静静听完,默了一瞬,才重新将一旁的卷轴拿起来研读,他低着头,还不忘说出一句安慰:“殿下不必介怀,若是做梦,自然不用当真。”
司邈邈将头扭去一旁,故作轻松:“本宫才不会当真,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将那种事放在心上,切!”
为了掩饰羞怒,司邈邈噘嘴哼唧了两声。
她没有察觉的是,当裴清商听她说到不会将事放心上时,他握着卷轴的指节微微发白,他攥紧又松,面色如常冷漠,看不出丝毫破绽。
回到宫中时,宫人们已经在热闹地准备除夕了。
裴清商直接领着司邈邈去了乾元殿,小皇帝正在八个宫女的伺候下选衣裳。
他穿着白色的里衣,戴着龙缠云小金冠,正站着皱眉沉思。
“朕觉得今天除夕,穿黄色有点太普通,朕喜欢粉色,但今天不合适穿,天蓝色的话更不好。”
司邈邈正要从门口踏进来,闻言轻笑:“那就穿赤红色那件,一样好看。”
司阑玉扭头,看见司邈邈和裴清商都来了,他惊喜飞扑过去,抱住司邈邈的胳膊:“阿姐你来了。”
他目光移向司邈邈身后的裴清商,了然似的坏笑:“裴大人也来了,你们和好啦?”
司邈邈耳根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粉红,此时又因这话再度红了脸颊。
“不许胡说!”司邈邈拍了一下司阑玉的肩。
司阑玉嘿嘿一笑,他甩着两条小腿跑到内殿:“没听见阿姐说的吗,朕要穿赤红色那件,快拿来给朕换上!”
等司阑玉的时候,司邈邈偷偷看向裴清商,只见他就负手站在殿外,正在远眺天上的闲云和远处的景致。
司邈邈捏住袖里的物品,是她早已为裴清商准备好的。
虽然刚才马车里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但她还是决定把东西送出去。
司邈邈深呼吸,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裴大人。”她站在裴清商后侧。
裴清商侧目看来,丰神俊朗的外貌,坚冰般不可摧磨的气质,为他整个人镀上一种凌厉。
但他此刻稍收眉头,便显得有那么一点点平易近人了。
司邈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物品递过去:“本宫纵然之前与裴大人也许有过很多不愉快的过节,但马上新年伊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个给丞相。”
裴清商低下目光,看着司邈邈细嫩粉白的掌心中,躺着一个红封。
他挑眉看向司邈邈,她忙道:“压岁钱虽然都是长辈给晚辈,但本宫只是想送裴大人一个好寓意,压岁,又能辟邪招福,保佑平安。”
司邈邈真诚地看着裴清商:“裴大人,祝你新年喜乐,平安顺遂。”
她说的是真的,希望他好好活着然后帮她弟弟治理好国家,不然她还能怎么办呢!她又干不死他!也打不过他!
那就祝福他长命百岁吧。
裴清商见司邈邈目光真诚,如星芒满空,耀眼夺目。
【厌恶值-5】
司邈邈万万没想到提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裴清商伸手接过红封,他握在掌中,朝司邈邈薄唇微动,抿出一个淡如流云的笑来。
“臣很喜欢。”
这就喜欢了?要是裴清商知道里面装着的只有十个铜板,估计就喜欢不起来了吧!
司邈邈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