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嘟囔:“我在想,你突然变成了别国的皇子,我这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裴清商一怔,眉目中的郁结被司邈邈一扫而空。
他轻笑:“无论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裴清商走到司邈邈跟前,牵起她的手,在唇下一吻。
“愿为殿下自降身份,跌下星辰,做裙下的风月之臣。”
司邈邈心头一动。
外间雨丝横斜,她扑过去搂住裴清商的脖子。
两人吻的炙热又认真,险些滚上榻去。
末了,裴清商抱着司邈邈坐在靠窗的软榻上,两人一起看雨听风。
时光在他们身边仿佛都流逝缓慢,司邈邈靠在裴清商怀中,似有不被人察觉的心事。
她自打来了这个游戏世界,虽然没了父母陪伴,但她有个机灵可爱的弟弟,十分护着她。
后来又被裴清商保护在身后,所以她并没有体会过孤独感。
可是裴清商不一样。
此前他冷然孑身,将自己的情感压制的冰冷。
但不代表他不会难过,他只是不会说。
司邈邈握了握他的修长指节,垂着眼眸说:“你帮我再看看有什么漏下的,我去看看殷月雅收拾好了没有。”
裴清商颔首,在她额前落下一个亲吻。
司邈邈出了房门,直接向北梁皇帝所在的那屋子走去。
到了门口,房门并未关闭,他们一行人也在收拾行囊。
北梁皇帝靠在椅子上,大抵是刚刚吐过血,这会儿脸色苍白,周围围着几个他带来的侍卫。
宁清芙在他身边守着,看见司邈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惊喜万分地跑过去。
“嫂子!”
司邈邈险些被她这一声叫的昏倒。
这小姑娘太自来熟了!
宁清芙激动问:“是不是我哥哥改变主意了?”
司邈邈摇摇头,她看向北梁皇帝:“我单独有话,想跟他说。”
宁修远深邃的目光看来,他缓缓摆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侍卫们与宁清芙走了出去,将门阖上。
宁修远握拳咳嗽几声:“长公主,请坐吧。”
“不用,我站着就行了,只想问几句就走。”
司邈邈凤目扬威:“你来大巽找裴清商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看着司邈邈,正要回答,却又被她打断。
“不要跟我说,你认为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找他回去继承皇位。你现在才来,之前干什么去了?”
宁修远笑的苦涩:“我有苦衷。”
司邈邈冷笑:“你已经登基十几年了,连孩子都生了一箩筐,你有什么苦衷?你说的这些托辞,连我都不信,何况裴清商。”
她有些恼怒:“既然你身为父亲,做不到照顾他抚养他,那你就应该保证自己像个死人一样,永远不要出现,你觉得他没有感情吗,他也会难过。”
宁修远被司邈邈训斥的一愣。
“裴清商或许不会再说你什么,但我十分护短,我不许你抛弃了他们母子,伤害了他的母亲,还要回来再伤害他一次!”
司邈邈美目冷淡:“你告诉我,你突然选择在这个节点回来找他,到底为什么?”
宁修远沉默了。
好半天,他才说:“我一年前中毒,太医说我时日无多,我需要从皇子们中选出一个最适合的人继承皇位。”
“可是,”他沉声道:“我的第五个皇子,手段残忍超出了我的意料,他把控局势,如今我已难阻止他。我的精力跟不上了,他就愈发胆大妄为。”
司邈邈连连讥笑:“我明白了,你是想让裴清商回去帮你整治五皇子?”
宁修远不置可否:“清商手段过人,有天人之姿,他是最合适的人。”
司邈邈瞪着眼眸:“亏你还是皇帝,听说你开创了清明盛世,却没想到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你凭什么觉得裴清商可以利用了才回来找他。”
司邈邈心疼裴清商,红了眼眶:“你亏欠他那么多,现在怎么敢要求他帮你治理天下!你甚至不如我九岁的弟弟,他尚且知道有恩报恩!”
宁修远望着她,目色沉沉:“我也不想如此,可如果不阻止他,他登基后就会向大巽发动战争,届时天下将陷入一片硝烟。”
大巽和北梁是现今天底下兵力最强盛的两个国度。
如果开战,后果不堪设想。
“你走到床榻边,下面有个暗格,里头放着五皇子的军事布防图,我临走前拿了出来,你一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司邈邈走过去抽出暗格,从里头拿出一卷宣纸展开。
天下的版图就在这张纸上,但是象征着进攻的红色标点,密密麻麻的遍布在大巽的土地上。
她暗自心惊。
宁修远说:“五皇子心狠,若对大巽发动战争,你和你弟弟年纪尚幼,不是他的对手,到时出面对抗的必然是清商。”
他的音色很沉,带着不容察觉的残忍:“与其让两个儿子自相残杀,不如先在就让清商回到北梁,斩杀逆子,继承皇位。”
司邈邈沉默了,她的面色很平静,心底却有冲天的波浪。
她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她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她不想亡国。
她想她的弟弟司阑玉好好的活下去,他还要长大,还要娶妻。
可是,如果真的让这个五皇子登基,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有裴清商在,可能她不会面对祸国的结局。
但两强相撞,必会元气大伤,到时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