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显然不想卷入殷家的是非中。
她走后,殷申的神色有些落寞,殷大人沉气斥责:“你妹妹何时最近要过生辰了,为父怎的不知晓?”
殷申声音带着寂冷:“您何必明知故问?我喜欢长公主,看不出来么?我想与她多点时间相处,爹娘也不明白?”
说罢,他推开一旁看戏到痴呆的店小二,也匆匆下楼离开。
殷夫人心疼儿子,忍不住推了一把殷大人:“你看看你,我们来时都说好了,见到儿子不可以吹胡子瞪眼,你这样凶他怎么肯跟我们回家?”
殷大人没来由得气闷,甩袖就走:“他爱回不回,不回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回去吃饭。”
司邈邈那厢,挽着裴清商的胳膊走了好一阵,直到迎仙楼的影子消失在身后,她才呼出一口气,松开了裴清商。
裴清商挑眉:“殿下过河拆桥,当真从容不迫。”
司邈邈仰头看他,嘟囔着:“你是没看到方才的情形,本宫再不走,要是殷大人当着本宫的面打殷申,本宫拦还是不拦?还有殷夫人看本宫的神色,就像看着给她生孙子的儿媳一样!”
裴清商容色渐冷,没有回话。
司邈邈自顾自吐槽了一会,才咦了一声:“裴大人今日不用忙着春狩的事了吗,怎么在街上散起步了?”
裴清商薄唇微抿,声音有些低:“殿下没看见么?”
“看见什么?”
他稍微侧身,司邈邈便瞧见裴清商身侧另外一边,竟站着一个面貌温婉,身穿蓝裳的姑娘!
“这……这位是?”
蓝裳姑娘被司邈邈忽视到现在,换做是谁想必都会有些怨气,但她一点也不恼怒,仍旧笑的如同春风拂面:“小女白幼兰,给殿下请安。”
司邈邈的目光在她温笑的脸上流连向裴清商。
她拽了拽裴清商的袖子,小声地问:“本宫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你俩……在约会啊?”
裴清商直接在袖底捏住了她的指尖,暗暗冷道:“不许胡说。”
司邈邈撇了撇嘴,正想甩开裴清商自己回宫时,裴清商却背对着白幼兰低声向司邈邈道——
“臣有此时,不都是拜殿下所赐。殿下还记得礼部尚书曾上奏,称臣已到成家的年纪,要为臣举荐夫人?”
司邈邈回忆了一下,疑惑地点点头:“但那不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吗?”
上次她不小心批了同意,还让裴清商大怒一场。
裴清商面沉似水:“那次之后,翁太傅数次向臣提起,他们催着臣成家。方才臣从猎场巡查回来,恰碰上翁太傅与白学士,他们托辞还要吟诗作对,请臣将白小姐送回白府,殿下认为,他们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司邈邈看了看裴清商身后,正在小摊前打量一堆拨浪鼓的白幼兰,不确定地回答:“难道是让你趁机和白幼兰发展一下感情?看能不能擦出爱情的火花?”
裴清商倏而一声冷笑:“殿下还不算太笨。总归这件事因殿下而起,今日又与您碰面,方才臣为您解围,这次殿下也应当为臣做点什么。”
司邈邈就知道裴清商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她哭丧着脸:“你要本宫做什么,说就是了,本宫配合还不行吗?”
裴清商侧开身子,授意她看向白幼兰,声音淡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趣味:“该怎么让这位白姑娘知难而退,殿下知道要怎么做么?”
这时白幼兰已经朝他们走了回来,对裴清商笑的柔婉:“裴大人,既然殿下也来了,那一会殿下也与我们一起在我家喝盏茶再走好吗?”
好家伙,这是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从“我们”一词上,她就将裴清商拉入了她的阵营。
司邈邈绝不服输!
她顿时将脑袋靠在裴清商的肩膀上,两只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娇嗔抱怨:“谁要喝她家的茶,裴大人得送本宫回宫。”
白幼兰脸色一变,笑意有些挂不住,还十分委屈:“刚刚我父亲和翁太傅都请裴大人送小女先归家……”
她声若蚊蝇,司邈邈装作未曾听见,只拽着裴清商的胳膊往前走。
期间司邈邈余光回望,那白幼兰还像个膏药似的粘着不放,一点也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司邈邈咬牙,朝裴清商低语:“裴大人,等会本宫要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那都是为了表演效果。”
裴清商挑眉:“好。”
她指着不远处,门口香火鼎盛的月老祠:“裴大人陪本宫进去上柱香吧,白姑娘要是急着回家,可以先走。”
白幼兰固执地摇了摇头,秀丽的面孔有些苍白:“小女跟殿下和大人一起进去。”
月老祠据说已有五十年之久,庙小人多,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
庭院中唯有两棵银杏树称作姻缘树,枝干粗壮,长势喜人。
此际上面垂挂着百十来条红绸与木牌,不知寄托了多少痴男怨女、神仙眷属的愿望。
春风一过,木牌清脆作响。
这会香客也多,司邈邈拉着裴清商,没有带他进正殿,只是在姻缘树站定。
她指着姻缘树:“都说月老祠内很是灵验,本宫想在这棵姻缘树前问裴大人一个问题。裴大人要如实回答,不许撒谎。”
裴清商轻问:“什么问题?”
司邈邈踌躇了片刻,余光瞥见白幼兰还瞧着他们,便干脆大胆地问出:“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裴清商显然是有一怔,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