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夏莺默默地游到岸边,发梢湿漉漉的滴着水,她趴在岸上红着眼可怜地看着司邈邈:“殿下,您……您可以拉我上去了吗?”
司邈邈笑眯眯地将棍子往前递了递,让夏莺抓住。
等夏莺握紧,司邈邈再往回收扫帚。
待快要将夏莺拉到岸上时,她忽然身形一歪,像是又要跌回水中。
司邈邈早有准备,她眼疾手快地直接拽住夏莺的胳膊。
“夏莺,”司邈邈趁机在她耳畔轻声警告:“你要是再想跟本宫耍些花样和小聪明,本宫就让你变成蓬莱湖的一条水鬼,而且是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信不信?”
夏莺浑身一颤,抬起眼睫望着司邈邈,最终她低下头:“我不敢。”
之后夏莺也没再出幺蛾子,司邈邈将她拽上岸边,夏莺带来的婢女便急忙举着薄披过去盖在了她的肩头上。
司邈邈后退两步站在了裴清商身旁,夏莺看似颤颤的目光看过来,司邈邈昂首勾唇,挽住了裴清商的胳膊。
夏莺对司邈邈的意思心知肚明,只好垂下脖颈,掩盖自己的狼狈。
众位大臣和使节看的一清二楚,大家原本交头接耳,讨论着是否长公主气势过盛,害的西凉公主落水。
裴清商淡目一扫,众人立即噤声。
只听裴清商缓缓开口:“夏莺公主失足落水,长公主殿下不顾自身安危,勇敢救人,你们切莫忘记传颂殿下的美德。”
众人垂首称是。
夏莺深知裴丞相这是在为长公主善后,她心头感觉到一阵苦涩,和无人帮衬的孤落感。
丫鬟扶着夏莺匆匆离开,其余使臣也纷纷告退。
小皇帝站在原地,将五彩糖人吃的一干二净,舔了舔花猫似的脸颊:“阿姐,你好厉害呀,让朕想到许尚书的夫人。”
司邈邈还揪着裴清商的衣袖,得意地瞅了一眼夏莺离开的方向,随口问道司阑玉:“与许尚书的夫人有什么关系?”
小皇帝眨着眼眸:“每当有漂亮的女子靠近许尚书时,他的夫人都会气势汹汹、斗志昂扬地将对方赶走。”
司邈邈一愣,她下意识侧头去看裴清商的目光,只见他含笑脉脉。
想到方才行径,司邈邈才慌忙松开紧握裴清商衣袖的手。
她都干了点什么事!
司邈邈磕磕巴巴地说:“我又并非是完全为了裴丞相,实在是那个夏莺太把自己当盘菜,还教训起我们自己的宫人来了,我一时气不过才……”
她还没说完话,殷申就已从一旁树后闪身出来,一脸急切地询问:“殿下,那夏莺公主是被您气走了吗?”
司邈邈一见殷申,便叉腰得意一笑:“自然,吓得她屁滚尿流,活该!”
她伸掌过去,跟殷申来了个利落地击掌。
殷申也为她高兴,“唰”地一下又甩开折扇,笑的日月朗朗:“我就说吧,有我的护卫给殿下壮声势,完全没问题。”
“改天本宫请你吃好吃的!”她说完,正想拍拍殷申的肩,手腕却陡然被裴清商从旁握住。
司邈邈回头看去,裴清商已是满面结霜了似的冷寒。
他垂睫凝视殷申,那目光冷彻:“你是怎么混进宫的?”
殷申仿佛没有察觉裴清商的深深不悦,摇着扇子笑了两声:“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是疏通门路,让别的大臣带我进来了。”
裴清商捏着司邈邈的手腕,将她直接拉到身后,他命令殷申:“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离开皇宫,不准在此逗留。”
殷申摇着扇子的手一顿,急道:“为什么?我也不会乱来,只想看看殿下而已。”
裴清商几乎是切齿说了俩字:“不准。”
司邈邈站在他身后,从未见过裴清商这样的神情,厉色在眼底翻涌,口气是不容置喙的冰冷。
小皇帝咬着手指抬头左右看了看,就算他这样小小的人儿都感到气氛不对。
“阿姐,你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太监小乖子一把捂住嘴。
小乖子拖着司阑玉:“陛下,您刚刚不是还说要将另外一个五色糖人也吃了吗,咱们赶紧回去吧,不然糖人就化了!”
司阑玉眼睛一亮:“对哦!那阿姐、裴大人,还有这位殷哥哥,朕走咯。”
他哒哒哒地甩着小腿跑远,小乖子向司邈邈和裴清商还有殷申赔了个笑脸,也火速退场。
好险,差点就被这样的修罗场燎到眉毛。
殷申固执的很,也不怕挨打似的,裴清商让他走,他偏是不走。
裴清商也不跟他客气,当下就要叫宫内禁卫来把他扔出去。
“等下!”司邈邈急忙拉住裴清商,她转身挡在裴清商面前。
裴清商垂眸,眼底是一派冰凉的暗泽:“殿下要留他?”
司邈邈回头看着无辜的殷申,有些为难地说:“好歹殷公子刚刚才帮过本宫,裴丞相就不能看在本宫的面子上,留他下来?”
“臣若说不能,殿下要如何?”
司邈邈对上他沉冷的匀息,她伸出粉嫩的指甲揪住裴清商的衣袖,轻轻晃了晃:“真的不可以吗?”
她原本是想示弱撒娇,但没想到这招方才夏莺还在的时候都管用,现在裴清商似乎不吃这套了。
他更像是被激怒了一样,凉目中有片刻的殷红,裴清商薄唇勾挑,喉腔中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丞相!!裴清商!?”任是司邈邈怎么喊,他都没有再理会。
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