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利刃破空的飒飒声划破春风,精准无误地打中男人的手腕。
像是肢骸被人从外打碎一般,窒息似的疼痛感如潮水涌来,男人一时间松开了殷月雅,捂着手腕跪在地上打滚喊疼。
殷月雅惊魂未定地跌坐在地,司邈邈尚存一丝理智,她急忙拖着殷月雅往后退。
男子的同伴看见他这样痛的满地打滚,他发狠瞪着司邈邈:“你做了什么!?”
“不是她干的,是我做的。”一道极为沉冷彻骨的声音从一旁的林子里传来。
裴清商缓缓从林里走出,极为巧妙的是,他们头顶那些绿叶缝隙透进来的光芒,似是都避开了他,只敢用暗影为他描眉画目。
山风轻轻拂过,为裴清商冷峻的面孔镀上令人惧怕的冷冽。
他从前收敛的杀伐气息,此时倾泻而出,若与他对望久了,便要两腿打颤。
男人自然认得出裴清商是与司邈邈一起上山的,他叫嚣着举拳冲过去,像是要与裴清商决一死斗般。
但裴清商只是修长的指节一屈一伸,便有两枚不起眼的石子犹如飞旋的刀刃一般,直接擦着男人的两个膝盖划了过去。
衣裳破裂,露出两道血痕。
痛感比伤势来的还迟一点,等男人低头看见鲜血涌出时,他这才承受不住疼痛跌倒在地。
裴清商的眉眼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在下一秒,他就能像踩死蝼蚁一样杀了面前这个男人。
殷月雅本身已经是怕到极致,又亲眼目睹裴清商煞神似的要“杀人”的名场面,一声呜呼过后,直接两眼翻白晕死在司邈邈的怀中。
司邈邈可扛不动她,连忙大喊:“裴清商,快来帮忙!”
裴清商正要对地上的两个男人下杀手,听见司邈邈呼唤,他收敛神思,改换从前一副淡薄面孔,快步朝她走去。
司邈邈连忙让他查看殷月雅:“她是不是吓死了?”
裴清商将指腹按在殷月雅的脉搏上,微微摇头:“吓晕了。”
他看向司邈邈,眼底含了一丝关切:“你没事吧?”
司邈邈摇头:“你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我都打算带着殷月雅爬树了。”
这时,裴清商走出来的林子位置,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一个红衣公子钻了出来,脑袋上还顶着几片树叶。
他气喘吁吁地,像是追着跑来一般:“我说大兄弟,你轻功太快了,也不等我。我就觉得我跟你一起听到一声声人猿般的呐喊,然后眼前光影一闪,你人就不见了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在看到地上躺着晕死的两个男人,身上都程度不一地流着血时,吓了一跳:“这……这,这不会是你杀的吧!?”
裴清商没回答他,只是说:“你过来。”
红衣男子乖乖走过来,还很呆的问了一声:“干吗?”
裴清商抓着殷月雅的胳膊,直接将她扔给对方,红衣男子险些没有接住她,一连声的:“唉唉唉!怎么回事这是?”
裴清商淡淡道:“她晕了,你负责抱着她走出迷宫。”
红衣男子一本正经地抗拒:“那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抱着她走出去了,我怎么跟我家芙芙解释?而且你不也武功高强,你怎么不抱她!”
“我有人要抱。”裴清商冷淡回应。
司邈邈猛地看向裴清商,红衣男子看向司邈邈。
他恍然大悟,只能不情不愿地将殷月雅像扛沙包一样扛在了肩上。
裴清商哑声低问:“要抱吗?”
司邈邈点头,又连忙摇头:“等一下!”
她跑到地上躺着的两个男子身旁,用手在他们身上摸了一遍,掏出他们剩下的六块令牌揣进自己的小腰包。
八个令牌加上抢来的六个,完美通关!
司邈邈这时心满意足的伸出双臂,意思是可以抱了。
但是裴清商却面色一冷,他对红衣男子道:“你先带她们去那边等我,我处理一下这里就来。”
司邈邈大概明白他要“毁尸灭迹”,点点头,交待道:“那你快点哦!”
等司邈邈和红衣男子走远了,裴清商才从袖中抽出一截短匕来。
他眉眼不动如山,神色没有丝毫变幻地走到两个昏迷的男人前,并缓缓抽出了匕首。
一阵鲜血飞溅后,裴清商弯腰将指尖在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并将匕首扔在一旁的草丛中,转身走了。
他去跟司邈邈碰头时,红衣男子正唾沫横飞地给司邈邈形容裴清商方才的英勇。
“你的心上人太能打了,太可怕了!我们刚进林子没多久,他原地站着等人来抢,但凡有人要抢他的令牌,他就和别人说只要你打得过我,我就把我六个令牌都给你,要是输给我,你得给我一半。”
红衣男子说的眉飞色舞:“所以你猜最后我们多了多少个牌子?”
司邈邈忙问:“多了六个?”
红衣男子撇嘴摇头,伸手比了个八。
司邈邈大惊失色:“八个!?”
“十八个!”
她一阵无语:“十八个你为什么只比了一个八,另外一个十被你吃了?”
红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扛着一个姑娘所以没腾出手来嘛,总之,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怪不得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轻松,这就是躺赢的快乐吗?
司邈邈嘟囔:“早知道你们多出这么多个,我刚刚就不去那两人身上搜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司邈邈扭头见裴清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