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朝廷过河折桥的举动甚为愤怒,特别是知道了,戴源,刘茂镇守在京口一带,沈言去了荆州,几乎是将江州夹在中间,欲束之手脚,威胁防备明显,大多幕僚建议王元昱出兵,给朝廷一颜色,不建议出兵的,也并非畏惧,而是担忧士族的态度,王元昱没有发言,静听众人的意见,争论,同时,未开口的还有钱风。
当众人散去,华灯点上,王元昱负手于江岸,数十名精卫跟在他的身边,童生捡着小石孩子般的朝江上扔去打着水漂。他看着平静无波,无边无尽的江水,落下星辰点点,一轮弯月挂在江面上,久了,他的目光越发明亮,炯炯有神,身后传来营地士兵的说话声,谈笑声,还有整整齐齐巡逻的脚步声,身上铁甲的铿锵声,战马喷鼻的声音,他喜欢这样的声音,比起士人所追逐的那些雅乐,来得更真实,或许,他本就是俗人。
“大将军。”
钱风依旧一身戎装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二人虽是上下级关系,亦有兄弟之情。
钱氏乃武士世家,钱风虽不是钱氏嫡子,却是他父亲最为看中的儿子,文武双全,少年有名,而他的母亲深受宠爱,传言他父亲有意将家族交到他的手里。
“你来得正好。今日议会上,为何一言不发?”王元昱问来。
钱风道,“属下知大将军早有发兵之举。”
“哦?”王元昱道,“元尘赞同发兵?”
“大将军深谋远虑,此刻不发兵,还待何时?”
王元昱道,“便是发兵,也需要合适的理由。”
钱风笑了笑,“清君侧,这个理由大将军以为何如?”
王元昱着摸了这三个字,双眼一亮,“清君侧?这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元尘真乃有勇有谋矣。”
钱风浅笑,“属下不敢领功,此乃江统所提。”
“江统?”王元昱想起来了,“便是你所引荐的那位士子?”
钱风抱拳,“不敢瞒大将军,江统乃我母亲的远侄,算是我的表兄,母亲家境贫穷,早年受表兄及其家人相助,才有母亲今日,因一场大火表兄父母遇害,表兄也落下残疾,母亲虽然有父亲疼爱,但终归是庶,表兄不想让母亲为难,不愿意入钱家,表兄从小饱读诗书,有些才能,又有报国之志,是以属下将他带入营中大将军麾下,做一位幕僚,大将军可观其言行,若觉得他不堪其位,大可”
“你的眼光,我从未怀疑过。”王元昱握住钱风的手,笑道,“这等小事你做主即可。”
“谢大将军。”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王元昱又笑道,“清君侧,当真是他所提?”
钱风笑道,“正是。”
“甚好,甚好,清君侧,清君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