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衡指着慕卿宁的鼻子,看起来怒不可遏。
而实际,他心底也清楚,慕卿雪就是能做得出这种事儿来的人。
“不可能?”慕卿宁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口供,画押,连收买凶手的银票都在这里面前,你说不可能?看来,慕大人是想去公堂上辩一辩了。”
“既如此,那就带上慕卿雪一起走一趟吧。”
“不可!”
慕衡心底发慌,这事儿绝不能闹大,否则慕卿雪的名声就完了!
以后还有哪个士族门阀,会把一个劣迹斑斑心如蛇蝎的女人娶进门?
“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和慕卿雪,你们想做什么?她哪来的这么多钱买通那些地痞?这背后,没有你的指使?”
“慕卿宁,我敢像你保证,此事我也刚刚才知道,你少空口白牙的污蔑我!”
她嗤笑一声,“有没有都不重要了,你猜此事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慕衡一惊,气得就差拍桌而起,忌惮而又警惕的望着慕卿宁。
他不傻,知道慕卿宁没有直接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这就要看,他开出的价码能不能吸引到慕卿宁了。
慕衡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定,“你放弃追究此事,我会承认你母亲当家主母的身份,日后也会更加善待你母亲。”
沈氏不在慕府十几年,如今乍一回来,别说名存实亡了,就连名头慕府上下也都是不认的。
妾室不需要给她晨昏定省的给她请安,府上的下人见了她都一概不行礼问安。
慕衡很清楚,任何条件都无法打动慕卿宁,除非关乎到她母亲。
果不其然,慕卿宁神色似有松动,她眸色微冷的盯着慕衡,“善待就不指望了,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当家主母的身份,本就是她该得的。”
慕衡面色难看,到底没有那个脸面开口驳斥什么。
“另外,除了这些以外,我医馆的损失,你也一并替慕卿雪赔偿了吧。”
慕卿宁掏出账本,扔到他面前。
每一笔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店面损失,还有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七七八八的算下来,竟然要有一千五百两银子了。
慕衡看着后面总计上的数字,额头青筋暴跳,但是看一眼就觉得肉痛。
偏生慕卿宁还在一旁嘲讽道:“怎么,父亲该不会连这点钱都赔不起了吧?”
“怎、怎么会,这点为父还是有的。”
慕衡说什么都不可能在慕卿宁面前露怯,平日慕衡和那些士族门阀维系关系靠的都是银两,若是被人知道慕家老底亏空,恐怕整个慕家都将摇摇欲坠。
最后慕衡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忍着肉痛,让账房先生把刚从钱庄借来的银票给了慕卿宁。
他心都在滴血,偏偏慕卿宁还在他面前不紧不慢的数着银票。
“是这个数,那我就不打扰父亲办公务了。”
慕卿宁张扬的离开,慕衡在她走后,传来管家,赏了慕卿雪二十个板子,罚她跪了一夜祠堂。
慕衡虽然厌恶慕卿宁,但对慕卿雪也不剩多少好感,渐渐开始不耐。
母女俩都是败家玩意儿,若不是看在她那张脸还有用,他此刻就让人打死那个孽障了事。
慕卿宁拿着那笔钱给医馆里的众人发了抚恤金,医馆福利一向不错,虽然这回吃了点苦,但慕卿宁安抚到位,众人也没什么怨言。
而那几个行凶的壮汉被关进了大牢,至少要服三个月的苦役。
一切归于平静,医馆到了下午就开始正常营业了。
第二天一早,衙门忽然来了人,并且还是徐腾亲自过来。
慕卿宁皱眉,不耐,“你老往我这跑是要做什么?我又犯事儿了?”
不同往日的没什么好脸色,这回徐腾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慕小姐误会了。”
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着实有些诡异,慕卿宁身子后仰,不动声色的远离他,眼神像是在看他是不是突然脑子出了问题。
徐腾顶着这种目光也觉得颇有压力,但没办法,有求于人,就必须得客气点。
“那你来干什么?”
“是这样的,慕小姐,你现在若是有空的话,可否帮我们……验个尸?”
徐腾搓了搓手,紧张又期待,更怕慕卿宁拒绝。
慕卿宁白了他一眼,“我是大夫,又不是仵作,验尸找我做什么?”
“这不是…你更有经验嘛……”
提到这儿,徐腾就烦,若不是那群饭桶没半点屁用,他也不用低声下气的过来求慕卿宁了。
偏偏这还是上头一直紧盯的命案,不停的催促,若是再耽搁下去,他乌纱帽都要不保。
他生怕慕卿宁拒绝,连忙加条件,“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们这次,事后必会有丰厚的酬金答谢,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这次就算我欠你个人情。”
“行吧。”
慕卿宁从高脚凳上下来,左右现在没什么事儿,那就和他去一趟也罢。
徐腾一喜,连忙给慕卿宁带路。
衙门后院有专门停尸的房间,徐腾将慕卿宁带过去,四周阴凉昏暗,虽还是大白天,却还要点起灯盏。
两个中年男人正围在尸体旁,显然就是仵作。
但两人愁眉苦脸,一天一夜了,依旧毫无进展。
见徐腾带着一年轻女子过来,两人连忙让开,好奇的去打量慕卿宁。
徐腾显然没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