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着大不了在沈氏的嫁妆数目上作假耍赖,却没想到她们手里竟然有那本册子!
这下完了。
钱氏错愕的愣在原地,而慕卿宁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去。
一夜过去,慕卿宁起床,照例准备外出。
可她一推开门,看到院子里站队整齐的两列人,顿时愣住了。
一列是侍卫,另一列是侍女,总共十五人左右。
“你们哪儿冒出来的?”
这两排人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让开一条道,慕卿宁微怔,只见人群后暗一推着轮椅上的夜凌渊缓缓而来。
慕卿宁诧异,“你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自然是来探视岳母,上回元管家应当说过。”
夜凌渊矜贵倨傲的抬着下颚,眉眼依旧那样冷峻不羁,容颜在清晨微暖的阳光下衬得清隽俊朗。
慕卿宁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但当时她以为元管家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夜凌渊竟然真的亲自过来了。
“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你出门喜欢带这么多随从?”慕卿宁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
夜凌渊唇角微弯,显然心情尚佳,“送你的。”
“我?”
“你身边的人,办事都不太利索。”
夜凌渊定定的望着她,一双眸子漆黑深邃,似有所指。
慕卿宁瞬间反应过来,扭头看向站在院子角落里的那几个下人。
这几人却都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目光。
慕卿宁心下冷笑,看来,她亲自去挑的人还是不怎么安全。
想想也是,整个慕府都是慕衡的地盘,伺候在她院子里的这些下人,恐怕都是慕衡的眼线。
“那就多谢了。”
正说着,沈氏也起身了,一见院子里这阵仗,愣在了门口。
夜凌渊淡笑着打招呼,“岳母。”
沈氏被夜凌渊这声突如其来的岳母吓得一个激灵,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毕竟她面前的,可是曾经整个东陵国的战神,杀伐果断,战无不胜,单是他的名字,在东陵敌国之中可止小儿夜啼。
可如今这样的人物,却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岳母,沈氏甚至觉得有些不真实。
慕卿宁白了夜凌渊一眼,走到沈氏旁边,低声细语的解释了一通。
沈氏这才稍安,三人坐在庭院下闲聊,面对夜凌渊,沈氏总有些不大自在,但好在是有慕卿宁在一旁暖场。
夜凌渊昨日傍晚下聘之事,今日已经传遍满城,并惊动了整个京都。
皇室那边也收到了消息,朝野上下非议不断。
单是聘礼,就快赶得上帝后当年大婚时的数量了,想不轰动全城都难。
夜凌渊是直接越过礼部下的聘,没动皇室一分财产,他们纵有疑惑也不好盘问太深。
南帝也只将他召进宫问了几句,夜凌渊随意敷衍过去后,南帝便没有再多问。
趁着下午无事,慕卿宁一人去了医馆,千墨也早已顺利通过考核留了下来。
她刚走进,掌柜就连忙迎了上来,“公子。”
“怎么了?”
“您去看看吧,来了个棘手的病人,千大夫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慕卿宁闻言向内室走去,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伴随着淡淡的腐臭袭来,让她不由皱起了眉。
屋内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回头朝门口看去,慕卿宁迈步走了进来。
病患躺在椅子上,疼的奄奄一息。
千墨额头上也有细细密密的汗,慕卿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我来吧。”
见是慕卿宁,他松了口气,莫名的心安,让开一个位置。
“你可有诊出什么来?”慕卿宁问道。
“他的双膝,好像有问题,可具体的……我瞧不出来。”
慕卿宁淡淡的点头,检查了一番,看着黑肿的双膝,“这是膝盖积液。”
千墨听都没听说过,眉头紧皱,“膝盖积液是……”
慕卿宁没有回答,已经开始给双手消毒,摆出几样器具。
她给病患打了一管快速生效的麻药,剖开表层的皮,将软管插了进去。
将积液抽吸出来之后,秽物被放在一个小碗里,接着将他腿上腐烂病变的组织割下,放到托盘之中。
整个手术非常精细,她注意力高度集中,要保证不伤到密集的经络和神经。
慕卿宁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旁边的千墨看着她频繁又流畅的切换着各种器具,准确无误的切开肌肉组织又将被腐蚀的经络接上。
仅凭一双手,化腐朽为神奇。
他眼底充满了震撼,不觉间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慕卿宁。
半个时辰过去,慕卿宁已临近收尾,给病患包扎好,叮嘱他先休息一会儿,便端着腥臭的秽物和千墨一起走了出去。
千墨还沉浸在震撼中没回过神,连慕卿宁叫他都没听见。
“千墨?你怎么了?”
慕卿宁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猝然间回过神,眼神真诚的看着慕卿宁。
“公子,我有一不情之请。”
慕卿宁坐下来倒了杯茶,“说。”
“就是……公子,我想跟您学医。”千墨期待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慕卿宁的手一顿,看向千墨,“你医术也很不错,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咱俩不相上下。”
她倒不是在自谦,是真觉得千墨和她差不了多少,只是他们不是一个体系而已。
她用的是现代医学那一套,而千墨在这个时代有限的医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