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行不行啊,太子妃也太抬举他了。”
“就是啊,他也就比闻涛好一点点吧,可惜咱们这次带出来的船夫都没什么用,简直都是废物。”
不满的人只敢小声抱怨,毕竟慕卿宁还站在那里,谁都不敢太放肆。
她小脸沉肃,未有片刻松懈,夜凌渊还在修理船舰,如今情况加剧,除非靠岸,否则他半刻也不能从船舱中抽身出来,她只祈祷现在别再出什么意外。
慕卿宁从甲板上四处眺望,突然看到一小点红色出现在无边无际的浓雾之中,仿佛黑夜中的指引。
随着六元掌舵驶进,那一小点红色竟然越来越清晰。
慕卿宁眼里的欣喜一点点变大,最后忍不住叫道:“你们快看,那里有火光!”
众人随着她的指引纷纷看去,果不其然,那火光越来越明显。
原本死气沉沉的众人全都欢欣雀跃了起来,“我不是在做梦吧?咱们不会快靠岸了吧?”
“真的,咱们真的快靠岸了!”
船上一片欢喜,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提了句,“说来还得多谢六元!”
欣喜的声音突然静下去不少,人们不禁纷纷看向那个沉默寡言的青年,不管外界如何浮躁,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认真严谨。
看着六元的眼光里渐渐有了欣赏,感谢,庆幸或惊叹。
众人更加佩服看人眼光毒辣的慕卿宁,不免有些感叹,她到底是怎么一眼选中六元,发现这颗蒙尘的明珠。
慕卿宁已经在给六元盘算着前路了,他这辈子若只是个船夫,即便受到她的提拔,坐到闻涛这样的领头人也是浪费了才华。
倒是可以先在泽城的商务司磨练一段时日,再看六元有没有去朝堂拼搏一番的雄心。
被扣在地上的闻涛红着眼不甘的看着这一幕,慕卿宁方才和一旁商务司副署长商量的话他都听见了,嫉妒的抓心挠肺。
她竟然甚至想把六元送入朝廷。
凭什么!
不管闻涛再如何不甘,他要面对的,都是靠岸后的牢狱之灾。
岸边的火光越来越明显,半个时辰过去,大雾和风暴离他们渐渐远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从风暴之中出来,总之,众人终于看到了海岸,那一刻他们都兴奋不已。
不过一刻钟时间。船舰渐渐靠岸了,慕卿宁从船上下去,一眼便看见了岸边等候已久,满是焦急的萧锦留。
萧锦留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她,连忙迎上去,“你们没事吧?”
“没事,放心,还好有你放的这一把火。”旁边熊熊燃烧的火堆传来暖意,火光映在她身上,虽然身上湿漉漉的有些狼狈,但容颜依旧未改明媚惊艳。
“对了,太子殿下呢?”
“凌渊还在船舱里面,马上就出来。”
靠了岸,夜凌渊终于得以脱身。
萧锦留带着人去船舰上帮着搬运货物下来,这些货物都是要运往京城的。
慕卿宁就站在岸边等夜凌渊下来。
闻涛被押着下了船,即刻便会扭送到官府地牢。
官府的人也前来迎接,县令在慕卿宁身侧低头听训。
她陆陆续续吩咐了些什么,大抵是让他们缩紧人才筛选。
“咱们东陵虽然海上贸易甚少,但也不能任由什么样的搅屎棍都混进来。”
“是是,您说的是,都是下官的疏忽。”
“六元是个人才,好生培养着。记住,我是让你培养,不是让你供祖宗。”
今日若不耳提面命的多说这两句,以官府的尿性,明日六元进了官府就会被各方巴结讨好,被搅进名利场的一团浑水之中。
“是是,下官一定照做,请您放心。”
慕卿宁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正在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船舰上走下来,一袭玄色锦袍,他身后天际乌云遮天蔽日,带来一种压抑感,与他生人勿进的阴沉冷漠气场却正好相得益彰。
慕卿宁看到夜凌渊的那一刻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解决了?”
“嗯。”夜凌渊周身的冷厉气息收敛,去看慕卿宁的状况,她站在篝火旁半天,衣服是不怎么湿了,但一见她头发湿哒哒的模样,就知她没少淋雨。
男人顿时目光一沉,笑眯眯的望着她,却像是一只正在捕猎的狼,危险精明,剑眉轻佻问道:“我方才听侍卫说,你把我给你的伞扔了?”
慕卿宁顿时心虚,绞着衣角,不去看他。
“那伞原来是你给的啊,我都不知道。”她声音越说越小。
当时是最怕人心不齐的时候,她热血上头为了做个表率便没想那么多。
夜凌渊尽管再如何忙的脱不开身,都会分心到慕卿宁身上。
男人无奈的轻叹口气,习惯性的将外袍解下,怕她着凉,细心的给她披上,拢住她细瘦的肩膀,离开海岸回府。
不日,萧家的人运送货物回京,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一封即将要呈到南帝面前的信。
信是夜凌渊写的,像南帝请命,带兵出海讨伐海盗一事。
第一次对阵,夜凌渊就知道,那群海盗绝非善类。
回来之后细查,才发现他们已经在海上作恶多年,已经严重影响各国的出海货物和海上贸易往来。
也有国家曾派人剿灭过,但无一都以失败告终,南海域就是那般海盗的主场,借着地形让那些前来剿匪的官兵吃了亏,不少剿匪队甚至全军覆灭。
他们最擅长的便是摧毁船只,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