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乱做一团,下人端着铜盆打水换水,她拼尽医术救夜凌渊。
两个时辰过去,她光洁的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一切终于结束。
慕卿宁将将松了口气,掖好被子,走出去时,几个夜凌渊身边的心腹都围了上来,焦急又关切。
“慕小姐,怎么样了?”
“性命无虞,还差几味药,此后要休养一段时间。”
她脸上透着明显的疲倦,将一个人从鬼门关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而后将一张药方交给暗一,“你照着这方子去抓药,里面有的药很难找,但是一定要。”
“好。”
许多药她空间里都收集了,但唯独几样异常稀有的药,只能寄希望于暗卫的手段了。
以王府的财力和势力,要找这几味药,或许不是难事。
天色黑了下来,王府内众人总算得以松泛,慕卿宁坐在床榻边的雕花圆凳上,等候着他醒来。
三个时辰过去,夜色渐深,暗一还没回来,她撑着额头,半阖眼眸,脸上有些困倦。
一夜过去,翌日清晨,床榻上的男人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他只轻轻动了动,看到了旁侧的慕卿宁,见她眼眸微阖,本想去寻件毯子给她披着,却不想只发出轻微的动静,便惊醒了慕卿宁。
慕卿宁从臂弯上抬起头,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懵然,抬眼见男人正望着她,心下一喜,“你醒了?”
接着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感觉如何了?”
偏生男人还对她笑了笑,俊美清隽的脸庞苍白中透着一种易碎的病态美。
“无大碍,倒是你,去歇息吧。”
他望着慕卿宁有些疲态的脸庞,不免心疼。
夜凌渊腹部还缠着绷带,方才一动,伤口上不小心渗出了血,绷带上一抹刺眼的鲜红,被他有意遮挡住了。
慕卿宁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手给我。”
他知晓慕卿宁固执,轻易放心不下,便从善如流将手递给了她。
慕卿宁搭上男人的脉搏,须臾,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毒芝的毒性实在过于凶猛,即便她用尽手段,也还是留下了后患。
果然还是少不了那几样药材。
否则日后夜凌渊若要动武,怕是轻则呕血,重则昏迷。
她把完脉,男人收回手,就在这时,慕卿宁刚要叮嘱两句,却瞥见了他腹部洇出的鲜血。
慕卿宁目光一紧,葱白的手突然抓住夜凌渊的手腕。
夜凌渊起先一怔,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只笑了笑,“不过是小伤,不必……”
看着脸色未有丝毫好转的慕卿宁,他话说不下去了。
“等着,不要乱动。”她小脸沉肃的吩咐,而后起身去拿药物。
她给夜凌渊拆下绷带,重新换药,细致的撒上药粉。
指尖微凉的温度拂过他腹部侧面,是她从未有过的温柔细致。
夜凌渊薄唇边噙着清隽的浅笑,温和而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半刻都不曾离开。
男人骨脊劲直,腹部冷白色精瘦的腹肌线条清晰,紧致结实,透着浓厚的冷冽气息,足以让任何女子只看一眼便脸红心跳。
但此时慕卿宁一心都在他的伤势上,无暇去想其他。
换好新的纱布后,慕卿宁眉心微拢,“别再乱动了,饿不饿?我煮了粥。”
一个时辰前她便醒过一次,亲自熬了药粥吩咐后厨的人帮忙看着。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下厨。
“好。”他微微点头,怎能辜负她的心意。
慕卿宁出去端粥,走出院落,暗七就守在拱门外。
“暗一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刺客呢,可抓到了?”
说起这个,暗七脸上笼罩着愁疑,“都死了,那些人不是刺客,而是有人特地培养的死士。”
“死士?”
若要培养死士,便要花费无数重金,还真是好歹毒的手段!
昨日傍晚夜凌渊受伤回府的消息瞒不住,今早朝会便有人和南帝上报了此事。
对方原先是要杀慕卿宁,却误伤了夜凌渊。
南帝当堂震怒,“查!给朕仔仔细细的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巨大的威压倾轧而来,满朝文武大气都不敢喘,大理寺的几个官员出声应下。
不管是夜凌渊还是慕卿宁,动了这其中一个,都是在撼动东陵的根基,南帝岂能容忍。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却苦于所有刺客都死了,愣是没留下一点证据,偏生上面又逼得紧,整个大理寺都陷入了焦急的查案当中。
暗一终于在上午回来,慕卿宁忙着制药。
夜凌渊卧房中,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卷,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忽然,门被推开,他抬眼,却见进来的不是慕卿宁,而是另一个女人,蓦的眸光一沉,泛着凛冽的寒气,和生人勿进的冰冷。
门口,下人拦都拦不住俞婧涵,面色尴尬。
俞婧涵倒是落落大方,就顶着男人这样的目光走了进来。
她一身素色长裙,青丝只一支清雅的玉簪挽起,原本浓艳的妆容风格,也忽然变得淡雅起来。
显然,是在故意仿慕卿宁以往的穿着和妆容。
但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风骨,和漫不经心的随意中隐约透出的凌厉,即便俞婧涵用尽浑身解数,却怎么也模仿不了。
若慕卿宁此刻在这里,两个人能站在一起,对比之下,简直就是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