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武当到峨眉,他经历了红尘的磨练,那么由峨眉至汉中的他,便是经历了天地的洗礼。
如今的宋青书,个头再次拔高,已经堪堪到张三丰腰腹之间,脸上的稚态开始消散,一种属于少年人的气息在他的身上流动,而他的眼神中却掺杂着一种成年人才有的机警与通透。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破衣衫——那是四个月前下山时凌雪雁给准备的,衣衫翻山越岭后已经不能再看,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没有丝毫窘态,给人一种本就该如此的自然感。双腿双臂修长,透过破衣烂衫已经能隐隐看到瘦削的身躯上开始隆起的肌肉,细长的手指将黝黑而富有光泽的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依旧是一条马尾,脱去稚气的脸庞白皙如玉,宽阔的额头下一对修长的剑眉似要飞入鬓角,高挺的鼻梁下两片丹红的嘴唇时刻抿着,给人一种高冷严峻的感觉,唯有一对幽深的眸子,不论看向何处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若是此刻回到武当山,怕是连凌雪雁都无法将眼前这个少年同四个月前那个稚嫩的孩童联系起来。
张三丰看着自己这个徒孙,眼中不禁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万万没想到宋青书体内的先天之炁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一个孩子催熟成了一个少年。他知道这是一种非良性的成长,如果不能尽快遏制住这种趋势,恐怕宋青书活不过三十。
他一年前检查过宋青书的身体,本想着这股先天之炁能够为是能够给宋青书夯实基础,但没想到这种夯实却演变成催熟。
老道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出手将宋青书体内的先天之炁打散,否则别说靠宋青书救俞岱岩的伤,就是宋青书自己可能都会死在俞岱岩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