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山犹豫着问道:“二哥,三哥的身体,可曾……可曾痊愈?”
俞莲舟叹了口气道:“你三哥也算是受尽了苦楚啊。若不是青书邀天之幸,找到了伤害你二哥的金刚门,麻烦了那黑玉断续膏,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了。”
两人说话声音不高,但车厢内的殷素素听的真切,她听的俞莲舟这样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虽说俞岱岩并非是她弄残废的,但是这件事也有她的过错,这让殷素素这十年来一直放心不下,如今听得俞岱岩身体康复,才算是长出了口气。
张翠山往车厢内瞟了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只听俞莲舟问道:“五弟,当年王盘山岛,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翠山便将十年前之事,给俞莲舟复述了一遍,俞莲舟听后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当中的事情如此曲折,更是没想到张翠山不但娶了天鹰教教主之女,更是与明教金毛狮王谢逊义结金兰,这又是两件棘手之事啊。
“这当中的是非曲折,若不是你亲口说出,谁又能相信呢?”俞莲舟沉声说道,“不过少林寺说你杀了龙门镖局一家七十二口人,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翠山哑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时车厢内的殷素素开口道:“二哥,龙门镖局的人,是,是我杀的。”
俞莲舟眼中闪过痛恨的神色,沉声说道:“起初,我们一直以为是少林的人伤了三弟,而少林则说我们杀了龙门镖局的人,双方各执一词,闹得不可开交,幸在少林方丈空闻大师老成持重,约束门下弟子,这才没有造成惨剧,不过我武当也因此受制于人,近些年来少林在江湖中不断传言我武当源于少林之事,便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龙门镖局之事!”
张翠山听罢,心中滋味万千,殷素素也嗫嚅道:“都怪我年轻时候做事不知道轻重好歹,我也是好生后悔,如今人也杀了,咱们给他来个死不认账便了。”
俞莲舟诧异地看了殷素素一眼,又反过来看向张翠山,眼中透露出“这种女人你也娶”的神色。
张翠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俞莲舟道:“二哥,按理说我义兄……他在王盘山岛将用狮吼功将所有人都震得神智失常,防止有人泄露屠龙刀在他手中这件事,可最终又怎会传扬出去呢?”
俞莲舟则道:“他也是百密一疏,有一人并未被震成痴傻,便是他将此事泄露出去的。”
“哦?这人是谁?”张翠山问道。
“天鹰教白龟寿。”俞莲舟答道。
张翠山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恍然大悟:“是了!白龟寿功力深厚,被狮王酒箭一冲晕死过去,便听不到狮吼功了,倘若他醒着,也决计受不了狮吼功的厉害,这当真是一饮一啄天注定啊。”
俞莲舟叹了口气,道:“从王盘山上生还而神智不失的,只白龟寿一人。昆仑派的内功有独到之处,但高蒋二人功力尚浅,自此痴痴呆呆,成了废人。旁人问他二人,到底是谁害得他们这个样子,蒋立涛只摇头不答,高则成却自始至终说着一个人的名字:殷素素。”
他顿了一顿,又道:“这时我方明白,原来他是心中念念不忘弟妹。哼,下次西华子再出言不逊,就让他这辈子都泡在水里罢。”
张翠山道:“白龟寿既神智不失,他该明白一切原委啊。”
俞莲舟道:“可他就偏不肯说。你道为什么?”
张翠山略加寻思,已然明白,说道:“是了,天鹰教想去抢夺屠龙宝刀,不肯吐露这独有的讯息,因此始终推说不知。”
俞莲舟道:“今日武林中的大纷争便是为此而起。昆仑派说殷素素害了高蒋二人,我师兄弟也都道你已遭了天鹰教毒手。”
张翠山道:“小弟前赴王盘山之事,是白龟寿说的么?”
俞莲舟道:“不,他什么也不肯说。我和四弟、六弟同到王盘山踏勘,见到你用铁笔写在山壁上的那二十四个大字,才知你也参与了天鹰教的扬刀立威之会。”
张翠山叹了口气道:“为了一柄屠龙刀,这江湖上死伤了多少豪侠壮士,却也没见得有谁真的一统了天下。”
俞莲舟道:“如今你回来便好,等我们禀明恩师,听师父示下便是,倘若师父怪罪,我们师兄弟几人便跪下恳求师父原谅,孩子都这般大了,难道师父还能忍心生生拆散你们一家人吗?”
俞莲舟真情吐露,张翠山登时心中感动,忍不住叫了声:“二哥。”
车厢内的殷素素听了心中也甚为感激,心道这二哥面冷心热,武当七侠果真情同手足。
这时张翠山问道:“二哥,你方才说三哥是被金刚门的人打伤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俞莲舟则把自己和莫声谷及宋青书几人去西域的事情给张翠山说了一遍,张翠山听的时而悲愤时而痛快,待听到宋青书一剑结果了杨五鹳,更是高兴的放声长啸,声音远远传开,久久回荡。
“青书是个好孩子!好孩子啊!”张翠山兴道。
俞莲舟也在一旁笑着点头同意。
张无忌在车厢内听到爹爹长啸,忍不住探出小脑袋,问张翠山道:“爹,你怎么这般高兴?有什么乐事吗?快同我说说。”
张翠山俯下身子摸了摸张无忌的脑袋说道:“爹爹所做之事高兴!”
张无忌顿时来了兴趣,问?你那个大我吗?”
俞莲舟问道:“怎么,小无忌也知道吗?”
张无忌忙点头道:“嗯,爹爹他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