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吕红军的出租车正在等红灯,忽然跑过来一个架着双拐的老头来,站在他的车头前就拿个破抹布给他擦拭前挡风玻璃。吕红军就有些难受了。因为,这叫花子似的老头,可不是随便做好事给你擦玻璃了,他就是个无赖,就是用这种方法,强行乞讨的。
说起这老头,吕红军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不知他在鹅城强行乞讨多少年了。反正从十年前,吕红军第一天开出租车时,就认识了他。
十年前,吕红军刚刚开始在鹅城开出租车。跑车的第一天,在建设路文化宫的十字路口,他在等红灯时,就看到这老头,也是这一副打扮,穿得破破烂烂的,架着个双拐,在给等红灯的小轿车拿个破布擦玻璃。就擦拭那么三五下,然后就跑到轿车的车窗前,给司机要钱。司机不给,他就手扒车窗不让你走,然后司机通常都会给一点钱才能走。
后来,几乎每天,在鹅城的几个主要的十字路口,吕红军都能看到这老头,架着个双拐,给哪个车擦拭几下玻璃,然后就给你伸手要钱。有的司机觉得这是个残疾老人生活无着,就会给钱。有人给十块,有人给五块,也有人给一块两块的。但你给一块我,人家就不要,最少给你要两块钱。
起初,吕红军也是觉得这老头可怜,可能是无儿无女生活无着无处安身的孤寡老人,自己也愿意给他钱。只要老人给吕红军擦拭玻璃,他都会给个三块五块的。有时,老人没有给吕红军擦拭玻璃,只要看到老人架着双拐的十字路口的车流中站立着,吕红军都会下车,把身上的零钱给老人掏一点儿。不过有时,看到老人就这样风雨无阻每天在各个十字路口擦拭玻璃要钱,觉得这老人可不简单,比一般打工的人都赚钱多。
后来有一天,吕红军去一家银行存钱。那是他辛苦一个月的开出租车所得,自己吃喝拉撒睡之后,还有两千元。但他去到那家储蓄所的,发现这老人,正排队在他前面,也是存钱。吕红军要存款的是两千元,这老人,竟然要存五千元,而且,全是五块一块两块的零钞,十块的都不多,一百面值的大票子了那可是一张也没有。他知道,这都是这老人架着双扣在鹅城的各个十字路口强行乞讨来的。心中就对这老头有些厌恶。这老人,一天拄着个双拐,比自己开出租车累死累活都赚钱多。
后来,有一天,吕红军开出租车拉到了一个乡下来鹅城办事的中年男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又看到那个老头架着个双拐在给等红灯的小轿车擦拭玻璃。车上那坐车的男人就告诉他,这老头,和他是一个村子的,距鹅城二十公里的一个村子的。这老头,有一儿一女,女儿上了大学,有工作,在鹅城一个事业单位,工资还不少工作挺轻松,儿子呢,是在千阳开店做生意的,比一般上班的都赚钱多得多。而且,这老头的老伴也还活着。
那人还说,这老头儿女双全,生活本不会差。但他年青时,一只腿受过伤骨折了,当时医疗条件不好,治好后,成了个瘸子。但根本用不着拐杖,更不用说双拐了。但就在十几年前,这老人不知受了谁的鼓动,竟然买来了双拐,穿得破破烂烂的,开始假装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架着双拐在鹅城的十字路口拿着个破布给小车擦拭玻璃,强行乞讨。而且,这老人乞讨收入颇丰,比一般小生意人赚钱都多,几年下来,他就在鹅城买了一小套二手房子,和老伴一起住着,还有了巨额的存款。
之后,吕红军再看到这老人,就心生厌恶,一分钱都不愿意给了。觉得这人就是个无赖,心理变态。不想,今天在这里,就一个等红灯的功夫,这老头就又跑了过来,纠缠上了自己。
果然,这老头拿个破抹布给吕红军擦拭了几下玻璃后,就赶紧架着双拐来到了他的驾驶室前,一手扒着车窗,一手向他伸起要钱。
吕红军就向老头摆摆手,愤怒地说,快走快走,没钱,没零钱。不想这老头见吕红军说没零钱,就一伸手,从身上背着的一个破包里,取出了一个打印又过塑好的收款二维码来,一边是微信,一边是支付宝,暗示可以手机支付。
吕红军还是摆着手,说,没钱没钱,一分钱没有,快走快走。但老头就就架着个双拐,倔强地站立着,反正就是不给钱不肯走。
这时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前面的车走了,后面的车在不停地打着喇叭。吕红军无奈,只好从身上寻找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来给了这老人,示意他快走,但老人的手还伸着,不肯走。吕红军就只能又从身上找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来给了那老人,他才向一边走了。
吕红军正要挂挡起步,忽然车门一响,一个年轻男人跳上了出租车,坐在了后排座位。吕红军回头看了一眼这坐在后面的男子,但见此人穿着件淡黄公的羽绒服,中分头刀条脸,长得还不难看,只是脸上满是戾气,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就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人去哪。
那人说一声永兴街市场,就不再吱声了。吕红军就开车沿六峰路向南行去。吕红军一边开着车,一寻思着,这坐车的青年男子,怎么这样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印象很深。猛然间,他想起了,这人,就是梁青梅的弟弟小天。
吕红军想起了,两个月前,有一天,他和梁青梅手挽着手,走在黄河公园里,就是这个男子带着个女孩迎面走来,对梁青梅大加呵斥,说她是有夫之妇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