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使节团早已离去,那条契约兽毛毛虫也没有再次出现。一切仿佛再次回到了正轨,布姆每天躲在奇妙屋内修炼着魔力,六花也重返神迹平原。
与游牧部族的交易依旧继续着,但凡新来的兽群,皆逃不出六花的掌心。至于偶尔经过的佣兵团,则更像是饭后甜点。
次元空间内的魔晶堆积如山,虽然大多是些下品货色,可却也十分惊人。而在此期间,六花的双刃也再次发生改变,那锋芒毕露的外表逐渐收敛,但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则愈发浓烈。
今天是她与游牧部族交易的日子,一百张水牛皮保质保量,50十枚金币聊胜于无。六花一边想着,一边走向了远方。
这是一个不足七十人的小型游牧部族,此时正值中午,妇女们守在铁锅边,孩童们端着陶土碗。
众人见到六花的身影,纷纷露出了笑脸。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个看似稚嫩的小姑娘,却能猎杀无数野兽,甚至是狮王。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现实,只要有实力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尊敬的强者。反之,则会无人问津。
老族长拄着拐杖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六花进入皮帐。不久后,他坐在那张黑熊皮的木椅上,在认定兽皮数量后,将钱袋扔给了对方。
而六花此时,则正吞食着盘中的炖肉。本着能省一顿是一顿的原则,既然这里有免费的午餐,那就绝对不可错过。
交谈之际,二人再次约定了四十张鹿皮的交易。六花对此没有什么抱怨,因为这种交易既能收获金币,更能完善自己的“剥皮战技”。
老族长也是一脸喜色,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人家既然能弄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又何必去刨根问底呢。
于是一场宾主尽欢的交易再次达成,老族长起身将六花送出了皮帐,可六花却在即将离开之际,站立不动。
“族长大人,这是在做什么呀?现在又没天黑,怎么生那么多篝火呀?”六花有些好奇地看向了对方。
“这是在烧制木炭,说起这件事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啊。”老族长愣了愣,随即苦笑着回答道。
木炭,是木材或木质原料经过不完全燃烧,或者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热解,所残留的深褐色或黑色多孔固体燃料。
在如今的世界里,人们始终习惯于直接燃烧柴禾,并且这种方式已经存在了数万年。
但老族长却在无意间发现,自己弄出的木炭,远远要比木材更加实用。其不但燃烧时间持久,更加方便保存。最重要的,则是制作工艺极其简便。
因此在多年前,他将自己烧制的木炭带到了奥古城。本想着借此收获无数金币,但最终却落得个骗子名号,被城卫们赶了出去。
然而这种制炭工艺,却令部族抵御了无数寒冬。甚至在黑雨夜里,也可以安然入睡,丝毫不必担心冻死在郊外。
六花听着老族长的介绍,一双水灵灵大眼睛逐渐眯成了窄缝。心道奥古城的那些人还真是白痴,如果这种东西如果都不算宝贝的话,那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超越呢。
“那个...我能学学这种制炭工艺嘛?您看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想必不会拒绝人家吧。”六花扬着小脸,那副神情好似天使般惹人怜爱。
“呃...你想学就学呗,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秘密。”老族长依旧是那副神情,但却不知已然大难临头。
阳光从金黄变成了橘红。六花依旧蹲在土窑边,时而询问着什么,时而静静观察。其身旁堆放着无数成品,好似一节节被雷击中的枯树枝,通体漆黑。
溪水将指缝间的尘土带走,更将无数血腥稀释。六花脱掉了那件维京战裙,视若珍宝般不断擦拭。
不远处的游牧部族寂静无声,炊烟虽然依旧飘散不断,皮帐虽然依旧完整,可却再也没有了人头攒动的场景。
清理完毕的她,缓缓走进了营寨。那原本嬉闹的孩童紧闭着眼睛,篝火旁的妇人瘫倒在地,土窑内的火焰越发嚣张。
神迹平原再次被浓烟弥漫,老族长的皮肤愈发干瘪,那一百张水牛皮依旧叠放在主帐中。
六花的身影已然离去,她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好似身后的滔天烈焰与自己毫无干系。而其腹中的次元空间里,此时则多出了无数木炭。
死亡的原因虽然千奇百怪,可却又纷纷存在着理由。野兽被杀是因为其皮毛,贫民被杀是因为其偷盗,贵族被杀是因为其嚣张,旧王被杀是因为其在位已久。
身为契约兽,六花心中只有布姆的身影。身为妹妹,六花脑海内只有布姆的劝告。身为有独立思想的生物,六花也只想与布姆朝夕相处,只想二人的生活越来越好,哪怕过程中充满了血腥。
那个游牧部族的惨绝,并非是因为其独到的制炭工艺,而是这种技术只被他们知晓。独善其身需要绝对的实力,怀揣秘密更需要与之匹配的智慧。
一个秘密被两个人知道了,那就不能在称之为秘密。要么一方死去,要么成为众人皆知的消息。
因此,本就对旁人毫无感情的六花,毅然选择了痛下杀手。生命在她眼中好似草芥,那是经历了熊群被灭杀后的觉醒。
走进城门,走进黑市,走进小院。六花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奇坐在餐桌前,一盘盘饭菜冒出热气。
这里才是自己在乎的家,家里的布姆才是最值得珍惜的人。至于其他生物,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交易品。
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