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虽然人家脑袋没你聪明,但这件事却太诡异啦,你怎么看?”六花蹲坐在院门口,轻声问道。
“露露的出现的确很古怪,但她应该没有恶意,至少对我们无害。”布姆靠在墙边,始终注视着巷口外的人潮。
“那我们咋办?不需要再详细问问么,人家怕她心怀不轨。”六花用指尖压住一只蚂蚁,但随即又松手将其放跑。
“不需要,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我总感觉对方有些熟悉。”布姆皱着眉头,试图将尘封的记忆再次掀起。
“直觉?熟悉?哇!哥哥是不是要抛弃人家啦,六花命好苦呀,呜呜呜。”六花闻言跳到布姆身旁,随即不断用小脑袋拱向对方胸口。
院门再次闭合,烛火的余晖被黑夜淹没。布姆与六花对坐在床上,前者咀嚼着肉干,后者从次元空间里取出一块白糖糕。
今天露露的突然出现,显得十分可疑,却又在情理之内。但在经过了无数次的苦难后,布姆与六花也早已不会轻信于人,至少要心存一丝怀疑。
“归根结底,我们并不能确定她的真实身份,其先前的话,也很可能是谎言。”
“在这种假设下,她要么知晓了我的空间系魔法师身份,要么就源自你这个人形契约兽。”
“不过我却能感知到对方体内的魔力强度,高阶牧师的确是事实。”
“这些就是我的推断,你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别再吃了!”
布姆将自己今天未说出口的话娓娓道来,可一旁的六花却好似没事人般不断咀嚼着零食。
似乎在六花眼中,这些问题皆为可有可无的琐事。布姆的担忧不过是庸人自扰,不过是扭曲的臆断。
“哥哥呀,露露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呀,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并且露露的命都是我们救的,不会真有人以死来验证谎言吧。”
六花的想法很简单,对方先前的经历虽然不能考证,但在与二人相遇后,却是亲眼所见的事实。
在这种事实下,六花虽然疑惑,但却也不会将其视为敌人。至少在她眼中,露露仅仅是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
“那问题来了,露露为什么要执意前往奈特公国,又为何现在返回高庭?”
“不要说这是任性,任性也有底线,决不可肆意妄为。”
布姆再次开口说道,他是个谨慎的人,至少在大多数时间里如此。露露这种违反常理的行为根本就说不通,无论有再多的理由。
奈特公国距离高庭足足有七天的路程,而对于一个逃亡之人来说,能找到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足以值得庆幸。
可要按照露露的说词,其就仿佛是某个身处集市区的贫民。不但对任何物品挑三拣四,并且最终也没有购买任何东西。
“哥哥呀,人家可是高阶职业者呦,您这样猜测,配么?”六花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的看向布姆。
布姆闻言一愣,随即一把握住六花的小脚丫,不断抓挠起来。威胁声逐渐变成了求饶,六花此时高举着黑木法杖,努力将身体缩进熊皮毯子里。
布姆见此情形抿了口热茶,示意对方早些休息。既然露露的出现已成事实,那今后呃事情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
六花气鼓鼓的爬回到自己的床上,随即用被子蒙住脑袋。头顶的那撮呆毛瞬间垮了下去,轻微的鼾声在房间里回荡。
然而盘坐着的布姆却再次皱起眉头,他始终觉得露露很熟悉,那种感觉十分诡异,就如同一个被自己遗忘的故人。
熄灭烛火,布姆对于自己想不通的事情,一向是置之不理。该发生的事情,一定会发生,与其自寻烦恼,倒不如索性美美睡上一觉。
布姆缓缓闭上了眼睛,而不远处的六花,则依旧抱着黑木法杖。小巷内再无一丝响动,可高庭内的喧闹却从未停止。
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青石板路上游荡,只见其时而驻足在某个小吃摊前,时而又踮脚望向远处。
有些茫然的露露最终坐在路边,扭头看了看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巷子口,随即起身走向对面。
熟悉的狭窄石壁满是绿苔,污水沟里的臭气在空气中盘旋。硕大的老鼠毫无畏惧,肥嘟嘟的蛆虫缓缓蠕动。
铁皮垃圾桶堆积如山,这是一个死巷,尽头处一目了然,可其后却不知通向何处。露露笑着打量起四周,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眷恋。
她走向垃圾桶的另一侧,随即缓缓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背后的绿苔依旧舒展,脚边的污水未曾改变线路。
胸前的天使雕像窝在掌心,露露缓缓张开小嘴,一遍遍咏诵起圣文。只见她的身体散发出一股荧光,原本阴冷潮湿的死巷内,进凭空多出了一丝温暖。
夜行的野猫发出低低嘶吼,随即竟如同宠物般磨蹭起露露的小腿。瘸腿的野狗从阴影内走出,口中残留的腐肉摆在露露眼前,而它却缓缓闭上了双眼。
至于那些老鼠们,更是仿佛西塞铁骑般站立不动。发霉的奶酪、过期的腌制菜、满是蛆虫的牛肉、腥臭不堪的鱼头。
露露依旧面带微笑的咏诵着圣文,在高庭这个喧闹的主城内,在主城无人问津的死巷中。
“我可以通过魔力变幻出金币,再用金币换取食物。但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每个活着的生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也有必将遭受的厄运。”
露露轻声说道,好似对那些走兽娓娓道来,更像是在说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