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姆与六花再次返回小山村,距上一次离开已经过去了十三天。
胡克与村民们原本还以为二人不辞而别了,但却没想到二人突然归来。布姆的借口很简单,他与六花去了奥古城,至于何事则无可奉告。
翌日,二人恢复了正常生活。只不过今天布姆却打算同六花一起,也好亲眼看看其进化后的实力。
“打劫!交出你们的命!”六花穿着维京战裙,而脸部则带上了子母面具的其中之一。
但此话一出,不但这四个佣兵,甚至连布姆也惊愕无比。因为六花所发出的声音粗阔沙哑,分明是个中年大汉。
佣兵们的脸色从意外到古怪,又从惊讶变为了诡异。他们现在很想笑,但身为被打劫的一方,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你们聋了吗,不想反抗一下吗!”布姆来不及多想,开口喝道。
然而此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也差点没被气死。至于六花,则早已哈哈大笑,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子母面具带错了!”这是布姆的唯一答案,否则六花不会发出男人的声音,而自己更不会变得如此阴柔。
尴尬,布姆没有像六花那样没心没肺。因为在他看来,与人战斗就没有必胜的说法,正如狮子搏兔尚需拼尽全力。
“恩赐解脱,次舞,回旋!”六花见布姆脸色阴郁,也知道自己又犯傻了。
她站起身子,随即开始高速旋转,化身为剑刃飓风。或许是因为脸部弱点消除的关系,六花现在的招式显得更加致命。
没有求饶,没有抵抗,甚至连惨叫也没有出现。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从天空跌落,六花的双刃寒芒闪闪。
收好魔晶与金币,二人扭头走向了密林。而身后的火焰,则隐隐散发出十二股不同的魔力波动。
“哥哥的魔力是不是又精进了呀?”六花的手掠过芦苇花,轻轻问道。
“没进阶之前,这些都是在浪费时间。”布姆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最近觉得自己的魔力十分奇怪。
不多时后,六花再次变成了那个躺在神迹平原上的无聊少。而布姆则也盘坐在奇妙屋内,但却没有进行修炼。
如果把布姆原来的身体比作一个瓶子,那魔力则是装入其中的水。但他现在身体却好似一个漏勺,不但魔力再难增长,反而正缓缓溃散。
布姆翻阅了无数书籍,甚至还特意派六花去了一趟秘法集市。但结果却毫无所获,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甚至怀疑那记录着空间系法术的羊皮卷。
叹了口气,布姆再次施展起了“元素召唤”。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无论有多少想法,都要首先付诸于实践。
四条魔纹光带无风自动,布姆现在就如同一个贪食症晚期的患者,不断吸收着魔力。可这些魔力,却又在体内缓缓消失不见。
这种情况如果放到别人身上,想必早就停止了修炼。没人想浪费时间,更何况是宝贵的修炼时间。
然而布姆却始终保持着“元素召唤”的施法。在经过了先前的十天痛苦后,他的心智也愈发强大。
在他眼中,修炼的结果只有两种,一为成功进阶,二为止步不前。布姆不怕失败,只怕不知道因何而失败。
“魔力是游离在天地间的元素本源,是一切魔法的基石,是众神手中的提灯。”布姆缓缓念出了世人皆知的一段话。
这句话被每一个魔法师所悉知,上至大魔导师,下至魔法学徒。甚至绝大多数魔法书籍的扉页,都如此书写。
“魔法师是魔力的容器,学徒为壶,至高则似深渊。”布姆缓缓念出了第二句话,心境逐渐放缓。
这句话是远古魔法师们对自身的评价。在他们眼中,每个魔法师都是不同容量的器皿,而等阶区别也据此划分。
“咒文为引,手握法杖,法杖与手血脉相连。”布姆再次念出了第三句话,黑木法杖瞬间漂浮在眼前。
法杖也好,魔杖也罢,甚至是异族的法器,皆是魔法师的伙伴。空手可以施法,能省略咒文的天才,也大有人在。
但完整吟唱后的法术,才是真正的法术,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而法杖也是同理,一切存在着的东西,都有其存在的必要。
“不要与魔力相伴,不要试图驾驭,更不要过分依赖。”这段话记载于那张羊皮卷内,也是布姆一直以来的修炼准则。
布姆始终紧闭着双眼,奇妙屋内此时魔力澎湃。而原本在外闲逛的六花,不知何时返回了密林,她幻化为最强姿态,冷冷地站在了地精帐篷外。
布姆对此一无所知,现在他正处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好似一条小鱼置身在海洋,努力向下摇动着尾鳍。
然而身边的旋涡却是反的,不但干扰了小鱼的行进路线,更欲将其拽出海面。至于那些同类们,不但完全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反而纷纷嘲笑不断。
小鱼不断挣扎着,不断扭动着身体。但如此渺小的生物,又怎能与天象为敌,它最终被旋涡抛出了海面。
悬在空中,小鱼忽然全身泛起了荧光。它死死盯着海面,随即化为一颗流星,瞬间穿透了旋涡。
原本清澈的海水被搅浑,小鱼喘着粗气躲藏在珊瑚礁里面。它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虽然冲过了旋涡,却也止步在此。
环顾四周,礁石嶙峋、阳光斑斓。无数与自己一样的小鱼或在觅食、或正睡眠。它们的身形与自己极为相似,可鳞片的颜色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