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刚上课,苏老二就要进办公室,忽然门外闯进来四个人,声称就是要找姓“苏”的。
苏老二立刻站住了,那三个人也都眼熟,他知道都是街上的“惹不起”。
“你就是苏老二”?其中一个带有挑衅口吻的人问道。
苏老二的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是来找事的,他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是臣叫我来的,他说了,借读费我们不交”,那时臣已经当上了黄北小学的校长。
苏老二一听这话,心里也清楚,自从他当上小黄乡中心小学的校的事务经常指手画脚,一付居高临下救世主的模样,一付在决策和对待老师的行为上,苏老二不如他,他永远都是正确者的姿态。面前的人说的这句话,苏老二相信是出自臣之口的。
“为啥”?苏老二当时也很有底气,他不问他们与臣是什么关系,更不问臣为什么叫他们来,他连臣的一个字都不提。
四个人面面相觑:是呀,为啥?
片刻,苏老师咬着牙,他心里非常清楚邪与正,善与恶的辩证关系:“你们少一个子儿都不中”!
“你敢收俺孩子的借读费,看我不把你的教学楼给崩了”,另一个人恶狠狠地说。
“你要是现在崩,你等我把老师和学生叫出来,你现在不崩,你啥时间崩了就先通知我,我把老师和学生叫出来就随你的便”,苏老二不紧不满地说完,然后看着那四个人等待着他们表态。
一阵沉默,那四个人不由地相对了一下眼光,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嘴里骂骂咧咧的:“······,小心着你的狗头”。
从此,苏老二又好像回到了苏家屯时代,凡是晚上有事需要外出,他的怀里都揣着防身用的“工具”。经过这件事,他心里一些模糊的印象开始变得清晰了,臣已经实实在在插手中心小学的事务了,从各种迹象上显示,臣已经得到了相关关键人物的承诺,是要接替他这个中心学校校长的职务了,这一点苏老二是非常敏感的。
那一段时间,小黄乡的教育形势极其不正常,很多事情都处在隐蔽的状态下进行着。
又是一个夜晚,苏老二已经睡下了,他听见学校的大门有人晃动的声音。一段时间以来,他极其敏感单位和个人偶发事件的发生,当时他听得很清晰,就是有人在晃动大门制造声音,他意识到这便是不正常的偶发事件。
他急忙起床穿衣,把那防身的“工具”揣在怀里就走了出去,走出屋门,他便大声地问道:“谁”?
“我,苏校长,你开一下门”,外面的人立刻回答,他听得清楚,外面站着的那个人是二中的王校长。
苏老二急步上前:“王校长,你有事”?
“有,你开开门咱到办公室里”,王校长压低了声音。
他们两个来到办公室坐定,王校长说:“我有一件事需要问你,你最近收到什么信件没有”?
“什么信件?我没有见过”。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说着,王校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稿纸递给苏老二。他展开,看见那张稿纸上的“天”上写着“小黄镇黄南小学稿纸”的字样,满满的一张稿纸上写的都是小黄教育系统的人事重新安排,从教育系统的书纪,教办主任,到重点中学,最后到最边远地区的每一个小学的领导人事安排,一应俱全,滴水不漏。
苏老二从头到尾找自己的名字,找了三遍都找不到。王校长大概看出了苏老二的用意,他说:“可靠人说的,这是他们不久前在黄南小学开的一个秘密会议上决定的,苏校长,你说咱们好歹也是教育系统内有把年纪的人了,也算是老干部,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说把咱罢了都罢了?不知道他们要把我们这些老干部往那里发落”。
苏老二看得明白,这张纸上的人事变动是改换现任教办主任以后的安排,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现任的教办主任也太大脑袋了,自己立足未稳,手下的人可都蠢蠢欲动了,并且这样明目张胆。
“王校长,这是从那里弄来的”?苏老二问道。
那王校长又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空信封:“一个学校里有一封这信,你难道没有”?
“我真的没有见到“,苏老二停了一下又说:“王校长,这就是人的素质,难道党委和教育局都是受他们几个指示的?这样敏感的人事安排他们几个人说了就算?你看出来没有?他们已经起内讧了,不然这事不会泄露出来,这就是‘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的道理”。
看着王校长不搭腔了,苏老二又问:“王校长,你的意思是啥”?
“我认为咱不能袖手旁观,束手待毙,这是牵扯到一部分人的,更牵扯到小黄乡教育的未来,凡是被他们罢免的人应该联合起来到上面反映一下,不然·······”,王校长也说不出“不然的话”会是一种怎样的结局。
苏老二说:“王校长,这样大的行动,相关领导不会不知道,另外这种做法幼稚到了天边,简直是荒唐,若是咱因此去找上级领导了,反而显得大家不自信,杞人忧天了,还是就当不知道的好,我敢打个包票,这种事百分之百的不会得逞”。
·······
送走了王校长,苏老二又回到了办公室,他的心情很不安宁,从各个方面的迹象表明,他的这个乡中心小学校长已经当到头了,是瓜熟蒂落呢?还是早熟流产呢?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