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这不是咱们铁定了的道理吗?领导方法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不要再谦虚了”,教办主任眉飞色舞地说着,一仰脖子把满满的一杯酒喝了下去。
苏老二已经知道,局长已经原则上答应了教办主任调往局机关的请求了。
张书记又说:“今天晚上来喝个小酒,延伸延伸咱私人的感情,我很高兴,一来是庆功;二来还有一个公事要办,我给你传达一个好消息,党委通过了,五月份县里的人代会,给你们教育增加一个指标”,说到这里,张书记看着教办主任:”这个指标应该给谁呢”?
主任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苏老师了,不给他下步工作咋做呢”?说完他扭头看着苏老二。
苏老二根本不懂人大代表的意思,他连忙站起来说:“不,不,不,对我来说那没有啥意思,还是给别人吧,再说了,也许这回的成绩是瞎子拾烟袋——趣住了,我真的不要”。
“你就不要谦虚了,我也是公事公办”,张书记停了一下又说:“明天你写个简历交给我,再填两张表,剩下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领导们对这回运动会的结果非常满意,谁会知道因此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呢?”
教办主人的表情一下子灿烂起来:“是呀,是呀,谁会知道呢?”
饭局很快就结束了,苏老二也喝了几杯酒,他很快到了学校,按照张书记的吩咐,他明天要把自己的简历交上去,此时,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再推辞,他知道“恭敬不如从命”的道理。
乘那酒劲儿,本来是应该很快入睡的,但就在他进入梦乡前的一刹那,他的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清晰的念头,这个念头折磨的他如卧针毡,他折身坐起来穿上衣裳就要出去。
“弄啥勒”?一边的康素贞问道。
“我得去找张书记”,苏老二慌慌张张地说。
“现在不能去,明天再去”,康素贞起身拦住他。
“不中,非得现在去”。
“你不睡人家也不睡?这样三更半夜地去敲人家的门,人家是会讨厌的”。
“不会,他不会讨厌我”。
“那你给我说说是啥事”?
“贞贞,你已经好了一辈子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任何一件正事,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件正事”。
“那我跟你一起去”,康素贞好像在乞求他。
“不合适,也不必要,就这百二八十米的距离,你不用担心”。
········
苏老二很快又来到了乡政府,他喊开了张书记的屋门,张书记吃惊地看着他:“你喝多了”?
“没有,我找你有关紧的事”,苏老二说。
张书记连忙把他让进屋里:“啥事这样的紧”?
苏老二说:“关于县人大代表的事我是不要了,但这个指标不能给别人,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个,给这两个人每人一个当县人大代表的机会,于情于理,于法律法规都是非常恰当的”。
“啥”?张书记吃惊地问。
“你别慌,叫我给你说说,你听听看看应该不应该”。
苏老二就靠在张书记的靠椅上,动情的把这两个人为什么应该当县人大代表的理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停了下来,张书记拉开窗帘朝外看了看,看见后三楼书记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对苏老二说:“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呢,领导还没有睡,我这就去把情况说明一下,不一定能成,但争取一下还是应该的”。
说完张书记就走了出去,苏老二就靠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
一会儿,张书记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两张表:“苏老师,领导都被感动了,正好还有一个相关人员的指标,明天你把这两张表填一填,去大塔村里盖个章,我会在上班的时间同步给村支书联系好一切事宜的”。
临起身走,苏老二对张书记说:“咱俩说定了,这可是‘君子协定’,这件事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都是经过一切的法律法规程序,从最基层产生的······”。
张书记听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会比你考虑的更全面”。
到了学校,已经是过了夜间12点的时间了,苏老二直接到了办公室铺开那两张报表,
在第一张“堰县第十六届人大代表资格申报表”的姓名栏里写上了“康大功”的字样,在“本人资历”一栏,他写到:
1932年2月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951年加入中国**,在长达50年的党龄和工作经历中,亲历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土地革命,农业合作化道路和人民公社制度,为农村人民政权的建立和党的基层组织建设,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应有的,积极贡献········。
在第二张表的姓名栏里,苏老二写上了“王芬芳”,在本人资历一栏,苏老二写到:
1933年4月出生在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是一个极具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人······。
写完,他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无误以后他才离开了办公室。
第二天一大早,苏老二喊醒了康素贞,把两张表交给她,让她上午到大塔村盖了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