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功还是看着天花板,他不知道该从那一个突破口把自己复杂的心情告诉弟弟,他心里想了很多的话,但最终都没有说出口。一来,他认为他要讲的话,他的弟弟康三功都知道,不用再啰嗦;二来,有一部分话他认为无论如何都不宜说出口。
弟弟和弟媳轮番着给他做思想工作。讲社会上,讲单位里存在着的很多和自己家里一样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社会带来的,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是社会前进到某一种状态的必然的产物,真的不必要大惊小怪,更不必要为此去伤心伤肝。
大概有一两个小时了,康大功都没有说话,都那样望着天花板和面前的墙壁,弟弟和弟媳讲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这时,康大功工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对弟弟和弟媳说:“我这就要回去了,就算是当哥的求你俩了,替我把它养好安排好,我这一辈子不图她的什么了,也不会再干涉他的什么事情了。但有一点你俩一定记住,从今往后不要叫她再回苏家屯了。那样,大哥是活不久的”。
康大功说完,推开还要挽留他的弟弟和弟媳就走下楼去。
当天傍晚他又回到了苏家屯的家里。
康大功是企图寻觅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买个烧饼揣在怀里-------自己哄自己”的生活环境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闺女康素贞又跟随着那个苏家的孩子回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回到了他力量所能影响到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