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神色凛然地道:“如果你连血战沙场的将士都不懂得尊重,我萧景琰,绝对不会与你为伍!”
“哗啦啦——”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雷鸣,狂风吹开了不远处的木窗,将冷风灌进了屋内。
镜头这时候切了一幕远景。
敞开的窗户外,天色晦暗,狂风呼啸,似有大雨将至。
靖王身姿挺拔地昂然而立,犹如一杆标枪;而在他对面,梅长苏靠坐在卧榻上,抬头看向靖王,神色淡漠而冷静。
“原来,殿下今日是来与我立规矩的。”
他的语速不疾不徐,语调平静和缓,与刚刚急切而愤怒的靖王形成了鲜明对比。
梅长苏声音平和地道:“殿下的底线,我绝不会去触碰,但也请殿下能够信任在下。”
“你我所图之事,光凭一腔热血是完不成的。”
“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手段和方法,利用和牺牲在所难免。”
听到他这番话,靖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半晌,他别过脸去,冷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对于太子和誉王的党羽,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手段。”
“但这大梁朝堂之上,依旧有一些纯良之臣,对他们……”
“该利用还是要利用,”梅长苏打断道,“但我会尽我所能,不去伤害他们。”
说完这番话,他撑着身体从卧榻上站了起来,背对着窗外凛冽的风雨,淡然道:“金陵城中风云已起,还望殿下早做决断。”
靖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从容自若的梅长苏,忍不住一声长叹。
半晌,他微微垂下了头,卸去了方才身上的戾气,声音诚恳地道:“多谢你救出庭生。”
梅长苏神色淡然地向他微微颔首。
靖王说完这句话,便快步走下了茶楼。
“咳咳,咳咳,咳咳咳……”
梅长苏待他走远后,才弯下腰,扶着窗棱,轻轻咳了起来。
他的小侍卫飞流见状,连忙拿来一件裘皮斗篷披在他的肩上,轻轻为他捶着背。
“飞流……”
梅长苏站在窗边,道:“你记着,这个人,是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伤害的,明白吗?”
说话间,他看着靖王远去的背影,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再不似方才那般古井无波、智珠在握。
而飞流听到这番话,明显地露出了生气的神情,叫道:“坏人!欺负苏哥哥!”
听到这话,梅长苏“噗嗤”一笑,扭头对飞流道:“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苏哥哥今天很高兴。”
说话间,他站直了身体,看着渐渐远去的靖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儿都没有变,还是从前的那个萧景琰。”
镜头随着梅长苏的目光照向了靖王骑马离去的背影。
恍惚间,画面流转,背景由阴暗的街道变作了明媚的草原,而靖王也不再是孤身一人策马远去,而是与另一个少年并辔而行。
此时,屏幕前,寒鸦怔然看着眼前的回忆画面,双手已经彻底离开了键盘。
他知道这两个背影是少年时的萧景琰和林殊。
他也知道,这个策马驰骋的林殊,就是刚刚那个羸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梅长苏。
这一刻,寒鸦只觉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堵得极其难受。
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喷子,他当然见过无数电视剧里出现“故人相间不相识”的场面。
但却从来没有哪一部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精准地给自己的心窝子上插这么多把刀子。
寒鸦看着屏幕中梅长苏黯然的眼神,听着电视机中忽然响起的悠扬配乐,心塞得难以言喻。
而与此同时,《琅琊榜》的评论区也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被观众给刷爆了。
“卧槽,靖王的这个傲慢与偏见!!听到他对梅长苏的这个质疑,我差点没被气出心脏病来!”
“这台词一句句往我心上捅啊!梅宗主还说他很高兴,高兴你妹啊,老子不高兴!!”
“啊心疼死我了,这个一语双关各种反讽!靖王居然说,‘如果你连血战沙场的将士都不懂得尊重’,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不得不说,刚刚这一段台词完美地立住了靖王的人设,也让梅宗主的形象一下子从智珠在握的神人变得有血有肉了”
“最后对飞流说的那句,这个人,永远都不可以伤害,直接戳到了我的泪点上”
“啊……如果有朝一日,靖王知道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回忆起他今天说的话来,会是个什么心情?”
“莫名期待起了身份揭穿的那一天”
“……”
这段戏,实际上是一段相当精彩的飙演技戏份,当初许臻和宋彧在片场对戏时,曾经赢得了满场的大力称颂。
宋彧的几段情绪爆发,以及许臻对于梅长苏复杂心态几次转变的把握,都演绎得几乎完美无缺。
但这段戏看完,谁也没有关注到这些。
太过自然的演绎完全抹去了演员在这场戏中的痕迹,让他们彻底化身为了剧中的角色。
这场戏的持续时间并不长。
霓凰郡主遇险之事至此结束,梅长苏与靖王之间也初步达成了共识。
故事节奏极快地继续向前推进,梅长苏接下来的谋划也开始一步步浮出水面。
然而经过这场戏之后,观众们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