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之主如今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有传闻说,将僧子囚禁于无心岛很可能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其实本意是让僧子安静养伤,之后会静观其变,依照局势再做决策。”
忽然!
悬空的木匣抖动。
一阵水流波动之声传入灰衣童子的耳畔。
灰衣童子神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畅快道:“刚刚就在你我师兄弟畅谈之际,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岑乐童不解道。
灰衣童子长呼出一口气息。
“奇思携云中君在佛场将帝释天坐骑白象斩首,血雨浇灌了曼陀罗花,无数佛子因此泯灭了佛性。”
“帝释天得知后震怒之下一掌祭出,将在场的一名佛子误拍成了肉泥...”
“不知为何,白象的血雨滴落到了世俗界,有刁蛮妇人去往帝释天的祭庙,爬上莲花台给他的神像打一通耳光!”
二人许久静默无言。
岑乐童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帝释天的下场恐怕不太善喽!”
“对了!那奇思现在如何了?”岑乐童问道。
岑乐童不问还好,一问,灰衣童子彻底忍不住了。
灰衣童子眼角隐隐有泪珠,捧腹肆无忌惮地大笑道:“奇思只是重伤逃走,再次遁入凡世哈哈!”
下一刻!
匣盖打开,灰衣童子翻身跳进其中。
他扒拉着木匣的板子,打算隐匿踪迹。
“师弟呀,僧子说‘那个人’三世身的意念曾去过他那里,估计日子不太长久,指日可待哩!”
说罢。
匣盖合鞘,瞬间远逝天边。
岑乐童望着天边若有所思。
他尊称为一声“师哥”的灰衣童子并不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妖怪,而是师尊游历人间发现的一块璞玉。
存在的岁月比他还要悠久。
……
鹰愁涧园林。
林静闲猛然侧过身,厚重的蟹钳擦身而过,砸碎地面青石板,尘土飞扬。
螃蟹精常丰林一对小眼睛晃悠了三分,瞄准了空隙又将蟹钳抬起横击过去,应声打在林静闲的腹部,将他向后推了四五米远。
林静闲只是浑身一震,身躯内的脏腑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幸好有老爷子林东山给予的那件“苍天在上我挑之”法袍的化劲,这才阻挡了常丰林蟹钳巨大的气力打入腹部。
林静闲咧嘴,握紧了永夜剑,两腿如同遒劲的树根牢牢抓住地面,以腰部运力,模样像极了莲花镇铁匠铺子中聂玉的锤炼之法。
面对再次横击而来的坚硬蟹钳,林静闲朗然大笑道:“得牛还马,礼尚往来!吃老子一记‘定风波’!”
他凭借这定风波,曾在走龙江内一击斩杀掉铸术境巅峰的黑鳞蛟,但那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永夜剑自身蕴含的无匹剑气。
如今剑脊上的二十八条金色丝线,如同桎梏一般将这剑气给封禁。
所以说...
这定风波现如今的威力如何,他也说不准。
剑风飒然而至,与悍然袭来的蟹钳撞击在一起。
与此同时,林静闲拧转手腕,将锋利的永夜剑斜劈。
蟹钳立刻与常丰林的蟹臂分了家,咣当落地!
一只蟹钳被人砍下后,常丰林的战斗力大降。
原本愈战愈勇的他竟然节节败退,仓皇躲避林静闲的进攻。
而在另一旁,局势并不乐观。
项辽和那女子二人合力依旧不敌蛤蟆精麻西池。
尤其是它那音波蛤蟆功,能让二人无法近身并且倒退数十步。
最难缠的是,周遭的天地灵气会被它吸入腹中,二人都无法使运天地灵气化成术法...
这时,麻西池腾天挪移,变化成人形,手中拽着一把剑朝力竭的女子挥斩而落!
可是就在剑斩的一刹那!
一道身影瞬间闪现,单手擎住了寒芒凛冽的剑尖儿,为女子亲自挡下了这一劫。
项辽手心鲜活的血液顺着臂膀浸染衣襟。
下一刻!
剑气倾泻如柱。
项辽的一条臂膀霎时间化为齑粉,徒留漫天血雾。
项辽猛然回首看向女子,双目赤红,大吼道:“弟妹,以死谢我!”
十年前,他的决策和弟妹的原因搭上了亲弟弟的一条命。
十年后,他要用弟妹的命和自己的一条臂膀,再为弟弟搏一次命...
因为这锁灵窍,只能以魂魄易魂魄。
如果没有人能够献祭魂魄,那项沂的残魄将永世不得脱困。
而女子姜忆,正是为此事而来!
不远处的林静闲,在女子现身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项辽的异样。
此时,他也注意到了场中的情况,顿时恍然。
原来姜忆的到来本就是项辽一手计策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献祭出自己的魂魄从而去拯救项沂的残魄。
姜忆愿不愿意献祭自身不好说,但作为间接害死项沂的人,敢这么只身前来鹰愁涧。
那就说明她对项沂有愧疚之情,面对此情况就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况且,项辽对自己果然也是心狠手辣,竟然赤手去接那白刃,大概就是为了让弟妹姜忆再欠上自己一份情。
若是姜忆此刻选择逃跑,那么此后她的大道,必然心魔横生,无异于坠马悬崖!
一只臂膀,就让她姜忆陷入了举步维艰的两难境地。
这项辽,心思缜密,远比他想得要恐怖得多!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
姜忆痛苦得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