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旭善解人意,当即笑着喝了一口,这才重新递给他。
林静闲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慢慢饮下,胃中一暖,全身不禁舒服多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一只手向背后摸去,空无一物!
林静闲刹那慌了,想要下床起身,结果眼前一黑,身体向后栽去,不过幸好这少年扶住了他。
“我的剑?”林静闲急忙问道。
“剑?”
甄旭一脸郁闷,旋即明了,从屋子角落里拖出一只厚重的木匣,笑道:“原来这是个剑匣,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剑?”
看到木匣没有丢失后,林静闲这才放下心了,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在屋子内的那个“不全乎”的老人。
为何不全乎,是因为那老人是个坡脚,行动不太利索。
甄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他是我阿公。”
林静闲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雪花银交给他,道谢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小小银两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不过甄旭摆摆手,将雪花银推了回去,并不打算接受他的道谢。
“救你是善心,又怎么肯要你的报酬,我不要!”甄旭义正言辞道。
林静闲执意要给他,可是少年再三推辞,他也就作罢,重新将那锭雪花银收入怀中。
一番交谈后,林静闲才知道了少年叫甄旭,是他从江岸边救了昏迷的自己。
当林静闲问及这里是否是守明山庄时,甄旭却摇摇头,说这里并不是守明山庄。
守明山庄还要再往南走上数里路,但也离得很近了。
不过在林静闲问及这个问题时,他清晰地捕捉到了甄旭眼中的一丝落魄。
这户人家好像有什么隐情不好说出口。
这时,那老人起身要去院子转转,但因为坡脚,行动缓慢,还是甄旭上前背起他帮忙去了院子。
林静闲默默看着。
甄旭不过是十四五岁,年纪比他还要小,却很熟悉地背起了老人,他看着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过了一会儿。
甄旭从屋门走了进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阿公年轻时是山庄上送信的急脚子,为抄近路老淌冷水,闹了病啊,不好治。”
林静闲愣住了,问道:“你阿公很早之前就这样了吗?”
“自打我记事起阿公就这样了,还是他告诉我脚是如何坡的,是有一天失了足摔坏了腿。”
他关于这件事至今记忆犹新。
曾经一个夏夜,坡脚的阿公背着他赶夜路,孩童时的甄旭问他为什么坡了脚,阿公不知为何就掉了眼泪说他该死,不兴自己喊苦...
总之,那是他第一次见自己阿公掉眼泪。
林静闲说道:“那真是辛苦你了。”
“呔...”
甄旭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不打紧的,我背我阿公的时候,村里人都说,背得动爹,儿子就长成了,我背我阿公就像小时候我阿公背我。”
林静闲朝他竖起大拇指,抬眼之际从房梁上发现了一只小橘猫正冲他呲牙咧嘴。
甄旭扶额无奈道:“这只猫年幼的时候挺顽劣,争强好胜。”
林静闲笑了笑,想去屋外走动了走动,发现除了院子中的一颗半大不小的梨树,周围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当林静闲问甄旭为何不带着他阿公去山庄上居住,毕竟那里的环境好一些。
他神情窘迫,说是阿公年轻时做了对不起山庄上百姓的事,被轰了出来,只好居此陋室。
不过,林静闲也打听了一些关于守明山庄上的一些事。
其中一件稀奇之事,便是守明山庄每年谷雨之际都会迎来一次天灾,说是会有洪水侵袭。
庄稼经不起洪水的摧残。
一夜之间,秧苗全都浮在了水面,颗粒无收,饿死的村民多不胜数。
后来,山庄上的百姓请了一位云游天下的年轻道士,占卜得出原来是走龙江中生活着一只大龙王。
脾性不太好,说之前发大水的罪魁祸首便是这龙王搞的鬼。
因为山庄上的人不曾拜祭过它,是对它的大不敬,于是就用洪水来惩罚山庄上的人。
拜祭一事好说。
守明山庄上的百姓人心惶惶,集资为走龙江的那位在庄子上修缮了一座龙王庙,逢年过节都会在神龛上摆放冷猪头等供品。
就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时,当年的谷雨之际又迎来了洪水,依旧是颗粒无收,且淹死了人。
不过这次,有位身穿龙袍的头角峥嵘的中年人脚踏洪水拜访守明山庄,额头两只长角,妖气极盛。
行至龙王庙时一脚踹塌了拜祭神龛,说摆供这些东西是糟践鬼呢!
他要的是人的心头血,而且还必须得是刚刚满月的童男童女的心头血。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哗然,但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有人揣测这身穿龙袍的中年人便是居住在走龙江那位大龙王。
当晚,一户喜得龙凤胎的人家遭遇了不测,原来是那中年人将这一对童男童女抢夺手中,席卷着洪水想要返回走龙江。
期间,有守明山庄的炼气士大怒果断出手,结果被他轻飘飘一掌震得咳血,不久便身亡了。
有人哭,也有人喜,喜是因为多日不消的洪水终于退去了,这样庄稼又可及时翻种,来年就不会挨饿了。
至此,守明山庄上的百姓就懂得了大龙王要什么,也知道给什么。
每到谷雨来临之前,就会有人将一对刚刚满月的童男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