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头叹息道:“诶,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山林自在啼。”
“把一身秘密的林静闲雪藏在归鹭陵这片州域,不如让其去往中域大放异彩,那里才是俊彦的天下,不能空耗了一身本领。”
……
林静闲按照之前对戴路所讲的话,来到一棵老槐树下。
老树很是粗壮,敦敦实实。
许多行远路的人都会在此歇脚,承树荫的大恩。
“嘿!”
就在林静闲等待之际,一个头戴斗笠的年轻人突然从槐树后冒了出来,对着他喊道。
林静闲转身吓了一大跳。
好生生的坐在树下,突然一个人冒出来,任谁都会吓破了魂儿。
可能是因为槐树有些大了,两人刚才几乎就是背贴背的靠在树上,所以他才没发现树后还有一个人。
“你一个人在这干嘛呢?”年轻人问道。
林静闲扭过头去,没去回答。
年轻人抬了抬斗笠,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眼角还有一个泪痣,简直比女人还要好看。
看他没回话,年轻人轻轻捅了他一手指头,笑道:“问你干嘛呢?咋还不搭理人,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子!”
小子...
林静闲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还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叫成了小子...
林静闲将头靠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妈妈不让我给陌生人说话!”
年轻人乐了,向后扯了扯他披肩的长发,和颜悦色道:“你妈妈又不在这里,和陌生人说话她也不知道,所以陪我说会儿话没关系的!”
林静闲点了点头,说道:“行吧!”
“那你叫什么?”
林静闲反问道:“你叫什么?”
年轻人呵呵一笑,道:“我叫喻致意,这下你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林静闲小声道:“我妈妈不让我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
年轻人嘴角抽搐,这小孩怎会如此无聊。
“呵呵,再见!”年轻人伸手往下拉了一下斗笠,离开了。
在斗笠年轻人走后,林静闲又在大槐树下等了良久,已经到了时辰,戴路还是迟迟没有到来。
林静闲叹了一口气,背上行囊,悠然道:“算啦!牛羊成群,野兽独行,路终究还是要一个人走的!”
说罢,他迈开步子向南面走去,这是按照老爷子给他的一份山河图行路的,对一些危险地势做了特别的标注。
而他要去的地方,是漳州境内的一个宗派——三才阁。
约莫半个时辰后。
一位少年费力地牵着一头老青牛朝老槐树赶来,来人正是戴路。
戴路使劲拽着牛脖子,吃力地说道:“走啊!再不走就晚了,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待在山沟沟里吃草?”
老牛不情愿地哞哞叫着,终于还是向牵着他牛鼻子的人妥协。
来到槐树下,戴路用手掐腰歇息,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林静闲。
戴路扭头看向老牛,埋怨道:“都怪你小旋风,害我误了时辰,如今只能你我一人一牛相伴,独闯这凶险的天涯路了。”
戴路突然一拍脑袋,恍然道:“对了,之前在倒龙坡林静闲有说过是往南方行路的。”
“走,咱也跟上,看看能不能追得上。”
戴路将手撑在牛背上,跳了上去,可是嘴上虽然说着是去南面,可他人却指唤着牛往西面去了。
没办法,路痴就是如此!
不过在林静闲走后,莲花镇发生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那就是镇南巷口常年坐着的沈婆婆死了。
好像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因为前几日的“年兽落脚”,惊了神,人开始变得痴呆了,说话也不太清楚。
沈婆婆死了,不知为何消息传到了远在泉津郡邱老的耳中,隔日就带着孙子来莲花镇为老人吊唁。
这下,引起了全镇上人的轰动。
有人猜测过邱志明客死他乡,也有人猜测他当上了高官之主不愿回乡接娘。
可是所有人万万都没有想到在沈婆婆死后,她一甲子岁月没有见过的儿子竟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孙子...
有人为沈婆婆感到凄凉,不过如今细细想来一些人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见到老母亲的安详沉睡的尸体后,邱老哭了,但邱渊没哭,后来被邱老打哭了。
邱渊不服,说他连这老太太是谁都不认识,为什么要让他哭,还质问邱老说你知不知道男子汉溅几滴眼泪这其中的分量?
邱老听到他说话后,又把邱渊打了一顿,比上次还狠,不过邱渊反倒没哭。
择日,邱老看着孙子说了一句“读书害人”便黯然离开了。
邱渊就置气不走,连连在沈婆婆坟上跪上十多天,说是要爷债孙偿,老爷子就是个混账。
或许对于沈婆婆来说,这一生的执着换来的便是这一生的寂寞。
残阳似血。
沈婆婆孤独而倔强的剪影打在巷口的院墙,依旧是那个街坊,依旧是那个小镇,鼓声颤、锣声抖,韶华不再。
光阴里,只有她口齿不清地唱着许多故事,守着这一生的旧梦。
至于林静闲当初撒下慌告诉她邱老死了,沈婆婆信没信,这就无从得知了。
莲花镇一户人家,隐隐有妇人的抽泣声。
“孩儿他爹,孩儿他爹,不好了!牛娃不见了!”一位体态丰腴的妇人在庭院里大声哭喊道。
“行啦,行啦。瞎嚷嚷什么?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