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庙会。
文人学士和蟒袍老人突觉异动,神识扫过才知道是宏远跌境了。
要知道宏远在天下也是大人物,无数佛子佛孙瞻仰膜拜,可是如今却遭此劫难。
二人顺着因果线推演一番,才知道这事情的源头,正是贾仁义。
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宏远境界削了下去。
之后亓官玉泉暗自将这因果线隐匿,避免有不必要的麻烦找上头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佛道二教相争中的道教私下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赢下这场修缮屋宇的权利。
因为世人都知晓道教最瞧不起佛教的...
媚众!
贾仁义微微一笑,对林静闲说道:“林兄,一千墨鱼钱买你个人情你愿意吗?”
林静闲说道:“可以。”
话音刚落。
贾仁义就凭空变出一只锦囊,丢了四轮车后的文人学士,扭头对林静闲微微点头致意,道:“日后再还?”
这锦囊是咫尺物,里面装了十枚血梅钱。
林静闲笑道:“那就日后。”
文人学士神识探入其中,确定这就是十枚血梅钱,但酝酿不出其中意思,低声问老人道:“老师,这到底是不是赔本买卖?”
蟒袍老人神情平静,淡淡道:“买卖不在我们,我们又怎能知道这算不算得上赔本买卖,也许...”
“这本来就不是买卖。”
“而且...”
蟒袍老人继而说道:“反正是他爹的家业,让他随便造呗!”
文人学士嘴角抽搐。
就这样,一概武吏和官员都退去了。
围观的群众也不再自讨无趣瞎待着,也继而散开了。
其中,贾仁义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静闲一眼,转身悠悠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花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揉了揉下巴,忽然说道:“林静闲,我怎么瞧他不像是好人呐?”
早已走远的贾仁义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然后赶紧快步离开了。
“谢谢您嘞!”
女妇人要跪下感谢,但是被林静闲拦下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咧嘴冲院子里的男人笑了笑,唯独转头之际眸子中的一丝厌恶被花铃捕捉到了。
正当转身过去时,林静闲和花铃二人突然看见散开的人群竟然还留下了一个老者。
一袭干净的修长青衫,面容清矍,负手在后且面带赏识地望着他。
林静闲不好意思地松开花铃的手,上前恭敬抱拳道:“任先生。”
这老者,就是莲花镇师塾先生任元青。
巷尾处。
三人一路走来,聊了许多,聊了林静闲在泉津郡的经历,林静闲都如实回答。
之后,任元青脸上的笑意更重了,林静闲感觉这样也挺好。
终于,三人止住脚步,任元青转过身来对林静闲说道:“毕竟那一个囊袋不是小数目,就没有半点后悔么?”
林静闲想了想,摇摇头道:“既为之,何悔之?先生意欲何为?”
任元青拍拍手仰头大笑道:“这户人家的事,你不光看了,你也做了,这就是你和旁人最大的区别。”
他侃侃而来,说道:“布阵一事,因为伤害的不是旁人的利益,那么可能除了那家人,全镇的人都会同意。”
“所以这种时候,就得有个说了算的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这个人太重要了。”
任元青语重心长道:“当我们有决策权时,就必须为了弱者而坚持原则。”
“沉默很容易,顺水推舟也容易,不分青红皂白地去迎合自己的利益也容易,只是世界会因此坏下去。”
林静闲想了想,确实如此。
任元青继续说道:“那林静闲,你最让我满意的其实并不是这件事,你可知道?”
“嗯?”
林静闲疑惑不解,郁闷抱拳道:“请先生解惑。”
一旁的花铃也是不理解,难道还有别的事吗?
任元青伸出四个手指,道:“四个字,以德报怨。”
任元青摇摇头道:“光是这四个字,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出,而且你小小年纪就悟得了这种大智慧,实在佩服。”
“说不定你小子以后能成为大贤,到时候我都说不准恭恭敬敬叫你一声...”
“先生呢!”
林静闲羞赧,连忙摆手道:“先生真是捧杀学生了!”
任元青认真地看了他许久,突然腾出一只负后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花铃,打趣道:“静闲呐,真的是长大咯!”
说罢。
他仰天大笑离去,徒留身后神情尴尬的二人。
仍旧有悠扬声音传入他的耳畔:“但是呢,人情不是这样欠下的,生意也不是你这样做的...”
……
新春贺岁,除旧布新,拜神祭祖,驱邪攘灾,纳福祈年。
腊月将末。
距离除夕大年夜仅有一天时日,镇上洋溢着静谧又喜庆的气氛。
家家户户都在制备年货,门户上的彩绘门神和彻夜通明的大红灯笼都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最开心的还是孩子们。
对于他们来说,新年就是晚上可以不睡觉,可以串门讨红包,上街放鞭炮,这些都是平常做不到的。
从巷头到巷尾,都是噼里啪啦延绵不绝的爆竹声。
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当是如此。
林静闲和花铃二人作伴,一人挑着一个大红灯笼去岁神庵迎新岁。
岁神又名太岁,其以六十甲子的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