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静闲伺机而动,也飞身而出,将事先准备好的麻袋刹那间套在了他的头上,然后缓缓将他放倒在地。
三人配合天衣无缝,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前后不足两息的时间。
冯铁柱走上前来,配合着林静闲和程安顺将昏迷的乞丐连人带麻袋拖进了一个破败山神庙。
山神庙中,程安顺随手扯下几张破旧蜘蛛网,双手抱胸道:“怎么样?”
冯铁柱打开麻袋,将那人的脸面盯了又盯,眉头皱了一皱。
瞧见这一幕后,林静闲和程安顺心中都突然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静闲急忙问道:“是不是他?”
冯铁柱迟疑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
“应该——?”
二人扯住了嗓子,脸都快绿了。
此时程安顺两手下压,安慰道:“小场面,小场面...”
林静闲也说道:“不慌不慌,反正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好人。”
他将麻袋掀开后,仔细打量了这乞丐一番,发现这乞丐浑身肌肉,倒像是一个练家子。
程安顺将乞丐的手心摊开,清晰地发现虎口处有两条厚实的茧子,像是因为常年手握兵器导致的。
这下,程安顺不禁神情凝重。
这到底是什么人?
林静闲皱眉回头看了程安顺一眼,缓缓道:“不像是莲花镇人。”
突然间,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只手探入乞丐的怀中,摸索一阵后拿出一卷纸张。
一旁的冯铁柱忽然指着林静闲手中的纸张大声说道:“没错了就是这个人。”
“当初就是他拿这幅画卷问我消息,我没搭理他然后他揍了我一顿。”
林静闲心神凛然,缓缓摊开纸张。
这果然是一幅画卷,上面画着一个人的肖像。
冯铁柱和程安顺人都好奇地上前探过头来。
在二人瞧清楚这肖像后,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齐齐扭头看向林静闲。
这肖像,分明就是林静闲的画像!!!
程安顺皱眉道:“静闲兄,这画像画的莫不是你吧?”
冯铁柱也一脸难以置信之色。
林静闲不自觉握紧了那张画像,淡淡道:“是我...”
他渐渐明白了什么东西。
这应该也是摧岳祠派来刺杀他的人。
他原本以为在福禄食斋和自己厮杀的那三人,应该就是摧岳祠来莲花镇的所有人了。
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冯铁柱和程安顺疑惑的眼神,林静闲将昨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一些。
程安顺恍然大悟,说道:“静闲兄,那你现在的处境不太好了。”
“敌人在暗你在明,我一会儿去武班喊些人,帮助你去打探这些人的消息。”
冯铁柱也重重点头。
林静闲沉声道:“不必了,我自有安排,否则那样将会打草惊蛇,对我们更不利。”
思索之际,那乞丐悠悠醒来,看到面前三人后就要起身逃走。
不过程安顺眼疾手快,拎起棒槌一下重击在他的腹部,将他打了回来。
乞丐一屁股蹲在地上,捂着腹部满地打滚。
林静闲蹲下身来,阴沉着脸问道:“说,你们其他人都在哪里候着?”
乞丐脸上阴晴不定,自忖此番必死,突然疯狂大笑,然后猛地咬牙,一缕暗红血液从嘴角流出。
众人大惊。
林静闲隐约觉得一丝不对,急忙将他紧闭的嘴巴撬开,发现他的舌头早已被他咬断,口腔溃烂,不断流着黑血。
程安顺神色凝重,缓缓道:“是毒药...”
话音刚落。
乞丐脑袋一歪,没了生气。
林静闲紧缩眉头,将手探向他的脖颈处,发现了一道山岳状的乌墨刺青。
他不禁喃喃道:“摧岳祠、摧岳祠,难道这刺青和摧岳祠之间有什么联系...”
之后,程安顺和冯铁柱负责把尸体处理了。
林静闲则再一次回了万山药堂,要找花铃商量商量。
因为他现在笃定莲花镇肯定还有要刺杀他的人,而且人数应该还有许多。
那么,花铃在自己身边就会有很大的风险,这已然是内忧了。
再加上几天后的年关,外患更是将要到来,林静闲真担心花铃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当花铃来到莲花镇时林静闲还认为,他和花铃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
直到在福禄食斋花铃挡在他身前为他抗下那一刀后,林静闲心中是慢慢的愧疚,甚至是害怕。
害怕他以后不能再正视他和花铃之间复杂的关系了。
说到底,林静闲没有想到会有人喜欢他。
因为他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活着,不打搅别人,也不被别人打搅。
在他被娘亲抛弃后,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活着。
晚上睡觉时侧躺在床上,眼泪从一只眼睛越过鼻梁,进到另一只眼睛里,这都是常有的事。
他自幼就单枪匹马面对生活的兵荒马乱,肩上的东西都要压得他喘不过气了,可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
其实,林静闲曾经也一度对世界满怀希望。
可是在他经历了许多,乃至泉津郡一些事后,他才恍然发现世界和他想的不太一样,甚至相差甚远,怅然若失的感觉竟接踵而至。
如果他不主动妥协,真的很难与这个世道相处。
至于花铃一事,他自认自己还没有那个资格,也没做好那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