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仁义爬起身子,面目黧黑,脸色略微有些狰狞。
但是当他看到法阵中独角鲛人的伤势后,不禁露出一口大白牙,从地上掬了一捧海水泼向自己的脸面。
许久,贾仁义终于清洁干净了脸面,扭头对林静闲说道:“走,一块去弄死他。”
林静闲没有反应,眉头微微拧起。
贾仁义肚子里早就憋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群狗杂碎,他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幅狼狈模样。
此时看到林静闲没有动静,贾仁义疑惑不解道:“走啊?”
林静闲颔首,眯起眼睛,沉声道:“情况不对。”
贾仁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阵眼中浑身鲜血淋漓的蓝逸的独角突然散发出一点清辉。
如同水纹漫及浇灌了他的全身。
之后,他的伤势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气息逐渐归于平稳。
这...
良久片刻。
蓝逸将三尺青锋拔地而起,指着神色凝重的林静闲,说道:“这是河洛古阵。”
“你究竟是潘淮的后人,还是得到了他的传承?”
林静闲答非所问,而是反过来问他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
蓝逸冷声道:“吾乃南海鳞鲛宫三太子,可曾听过?”
林静闲摇头,道:“不曾听过。”
一旁的贾仁义眸中泛起一丝诡异之色。
他好像对这南海想到了什么事情,而且这鳞鲛宫他好像也曾有所耳闻。
只不过记忆不是很清晰,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蓝逸听到他的回答后非但没有生气,而是认为他就该这么回答一般,冷笑道:“我就知道。”
“如果你知道南海鳞鲛宫,你就不会对我动手。”
“你不是潘淮的后人,只是个修行人。”
林静闲当即破口大骂,特别瞧不起这咸鱼高高在上的姿态,怒声道:“修你大爷,老子叫胡静闲。”
“‘闲搜好句题红叶’的闲,‘静敛霜眉对白莲’的静,肚子里难道就没有几斤墨水?”
正说着,林静闲他自顾摇头,骂道:“想来也是,你肚子里属实没有几两墨水,全他娘的海水。”
将他在莲花镇师塾从任先生那里的所学拿来这般怼人,林静闲他确实挺能贫的。
蓝逸自觉眯了一下眼睛,然后缓缓睁开,眼眸中隐隐藏着怒意。
“你是无关之人,滚出这座水宫我便饶你们不死。”
一袭绸缎的贾仁义面带嘲讽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如果你非要找死的话,我不介意亲手送你一程。”
他的一只手悄然负后,不知藏匿着什么东西。
手臂被洞穿的魏温文此刻也从地上爬起,运转内力修复着己身伤势。
魏温文神色阴沉,缓缓走到蓝逸的身后,挡住了他离开的道路。
蓝逸对这些全然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已经修行成了河洛古阵的林静闲。
虽然他这阵法的威力远不及当年那个人,但依旧不容小觑。
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林静闲,神色愈发肃穆起来,朗声道:“你想替他背负一切?”
林静闲四人渐渐明白了什么。
这鲛人果然是和这水宫的主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所谓的“他”,应该就是指的羊皮纸画卷上的潘淮吧!
林静闲扯了扯嘴角,腻歪道:“老子不想替谁背什么黑锅,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老子就是要打你。”
“听明白没?没听明白老子揍得你明白!”
包括蓝逸在内的几人闻言一愣。
霸气侧漏!
贾仁义发出啧啧的声音,对他是满满的敬佩之情。
阮诏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眸中流光溢彩,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蓝逸身后的魏温文朝他竖起大拇指,心想这哥们有尿性...
啊不,是血性!
蓝逸不恼,继续说道:“你可知你如今的行为,已经和这水宫栓上了一条因果线。”
“今后斩不斩得断都不由你。”
他看着那少年坚毅的眼神,退而求其次道:“水宫你们可以继续待着,我只要那颗鲛人泪,把它交给我我就走!”
听到鲛人泪的贾仁义和阮诏神色一齐变了变,但都默不作声。
其中贾仁义回头看向那道紧闭的石门,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林静闲不知道他说的因果线和鲛人泪是什么。
这么玄乎的东西他又怎么会了解。
反正他林静闲平生永远不差上一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道:“什么狗屁的鲛人泪。”
“趁老子心情还好,趁早滚蛋!否则小爷让你吃拳头!”
看着蓝逸丝毫没有退却的想法,他当即撸起袖管,招呼着身旁的贾仁义。
“喂他几斤拳头!”
“啧啧...”
蓝逸嗤笑,留下一句“匹夫之勇”便转身离开了。
尾鳍翻拜,行进速度极快,瞬间越过魏温文钻入禁墙磨盘大的窟窿摇曳离开了。
昏暗无尽的深海中,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林静闲看着蓝逸落荒而逃后,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要打的话他真没有把握一定能制服他。
毕竟九品武夫和铸术境的差距太大了,不是一座河洛古阵就能弥补的,更何况法阵已经炸了。
魏温文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身上撕扯下一截袖子绑在胳膊受伤处。
这时,他面前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影。
魏温文抬头看着神色严肃的贾仁义,皱眉道:“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