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尘枯坐半晌,方才胡三和蜃祖所说,令他心中颇为踌躇。
门中想要自己赴魁丘之约的意思很明显,但那楚耕宏实力如此强悍,论战力公认是紫清灵域灵尊以下第一人。而且,从这一届魁丘之约开始,点到为止变成了生死比斗。
那么,自己还要去为了这极品灵眼打生打死吗?
现下自己坐拥上品灵眼,在门中地位渐趋稳固,且还有那青丰原足堪开发利用。
这一切来之不易,莫若稳妥一点,或可按部就班地上位。此前蜃祖也曾提议,等上三数十年,待修为更进一步再去魁丘一试。
又或者,待楚耕宏证道灵尊,自动退出魁丘比斗行列再说?
张尘甩甩头,一笑抛之脑后。
他知道,一个修士若是存了此心,何谈逆天改命?大道至简,往往只在绝争一线之际,勇猛精进。
尤其作为一名剑修,若是失了锐意,恐将再难触摸到剑中真意。
相反地,该来的总会来,畏缩和躲避只会令自己遭遇更糟,乃至万劫不复也是有的。
伸手虚抬,一枚小巧灵剑在掌心悬浮,转动间散发着朦朦白光。
“剑中真意么?”张尘喃喃自语。
可惜的是,上次在青丰原从初阶灵师升到中阶灵师时,自己虽然触摸到一丝剑中真意,但却没能领悟出新的剑式。
到底怎样才能彻底领悟这其中的真意呢?
说起来,自己已然领悟了其中七式。而根据这九张机剑诀的名称,应该还有两个剑式未曾领悟。
他隐隐觉得,这下一式也并非如胡三所期待的那种攻击剑式,却是与剑中真意有关。
这九张机剑诀的来历,同样是蜃祖也不知所以的,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索了。
现下来看,也许只有升到高阶,才有可能令对九张机的领悟更进一步。
在此之前,自己便要去与强敌对阵的话,真可谓不智之举。
要知道,自己虽然赢了管奉行,但高阶灵师与高阶灵师之间也是有着极大差别的。
自己今日与管奉行交手时已看得清楚,他的本命灵物乃一粒算珠。此种本命乃此界常见之物,若是根骨优良,且有雄厚资源支撑,升阶相对容易些。
据胡三透露,管奉行原本寿岁高企,却突然顺利地从中阶升为了高阶。背后传闻,就是其在魁丘那极品灵眼附近秘密修炼了二十余载。这当中,若说没有楚家的首肯,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万事万物有利就有弊,常见本命升阶虽易,但其战力增长却较为有限。
而那些罕见本命,或本命发生异变的,除非根骨极其优良,想要升阶却较为困难。但一旦升阶,则其战力往往超出同侪。
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
这其中最为悲催的,还属本命根本就不是此界之物的修士。他们首先便会卡在觉醒这一关。因为在他及其师长所有的认知中,均无此本命的一鳞半爪,从而也无所假借,无从观想。
试想,修为一直卡在低层次,尤其是只能习练初级法术的灵徒境,其本命再好,根骨再佳,上限却已卡得死死的。
“你说,尤婵儿的本命是否来自天外之物?”想到这里,张尘忍不住向蜃祖发问。
“天晓得!”蜃祖言简意赅地回道。
张尘一窘,这个回答倒是很切题。
“想不想探索一二?”过了一会儿,张尘出言邀约道。
“老夫说过会帮忙,自然不会反悔,但老夫可不敢就此打包票!”蜃祖精明地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张尘再次无语,要是连蜃祖也不能测定尤婵儿的本命,那自己这徒儿作为修士的生涯恐怕也就止步于灵徒境了。
唉,自己刚刚对她生出了些许恻隐之心,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张尘心中暗叹,猜测尤婵儿很可能便是此种悲催情形。
至于鲁大力的本命灵物,则是平平无奇,可惜囿于根骨低劣,加之信心欠缺,修炼进度相当迟缓。这一次胜了尤婵儿,希望能够对他有所促进吧。
张尘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那本命灵树虽然在此界较为常见,但因蜃祖残魂的参与而发生了异变。想要找到对应之物,还是相当不易的。
若不是蜃祖暗中相助,可能自己一辈子都难以觉醒,更不用说升阶到如今地步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蜃祖适时发声道,“不过你对本命的理解还是多有偏颇啊!”
“哦?”张尘知道蜃祖有话要说,便故作求知若渴状。开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收了一个根骨绝佳的徒弟,可不能只当作一块璞玉而不加雕琢呢。
“即使是天外之物,本命灵物也可能在某种情境下被激发,因而心中有所感,从而得以觉醒。这便是人们俗称的顿悟,也可谓修士的机缘。”
张尘不语,点点头,顿悟和机缘一说,可就虚无缥缈了。
“而本命的异变,看似罕见,实则也极寻常。甚至可以说,修士本命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异变,只不过很多人不自知而已。说起来,这实在是影响绝大多数人修炼的至要因素,因为他们常常墨守成规,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们人族的功法,一代又一代沿袭至今,经典众多,卷帙浩繁。看起来,这样的积累似乎为后来者指明了方向,但何尝又不是惑人心志,引人入歧?每个人的本命或多或少相异,若不能因循自我,既深入其中,又能抽离其外,那便只能是新人穿旧鞋,后人走前路,易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