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张道友了!”云芊芊满目含笑地盯着张尘,脆声道。
“嗯?”站在落日神殿廊檐下,张尘还在出神想着棠敏所言,听到云芊芊恭喜,一时不知喜从何来。
“看来,张道友对此次的头名并不十分在意啊。”云芊芊微微一笑,道。
“哦!”张尘不由失笑,拱手致意道,“谢过云道友!”
“你我之间,也算是共过生死,就不要道友长道友短的了,小妹与张兄年岁仿佛吧?我便称呼一声张兄如何?”云芊芊略抬起脸,正对着张尘笑道。
“如此,张某便厚颜承让了,云姑娘。”张尘笑道。
云芊芊温婉一笑,好奇地看着他,又道,“黑水营何时出了张兄这般人才,芊芊此前竟从未听说,实是孤陋寡闻!”
张尘只当她客气,微笑还以一礼,也不言语。
“百花岭与黑水营虽不接壤,今后也该多走动走动才是!”云芊芊谈兴正浓。
张尘点头,笑道,“云姑娘此议甚好,待我回到黑水营,便与老祖她老人家建言。”
“张兄是老祖的子侄,亦是?”
“张某不才,忝列迷离宗客卿长老一职。”
“哦?这么说,张兄也只是黑水营的客人,并非黑水营嫡系子弟?怪不得呢!”云芊芊含笑轻语,眼神中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意味。
见张尘含笑点头,云芊芊带着调笑的神情道,“这么说,张兄应也尚未婚配喽?我百花岭姐妹众多,张兄若有意,小妹或可牵线搭桥哟!”说完,她自己先“嘻嘻”笑起来。
张尘见话题越来越偏,便只哈哈一笑,轻轻带过。
云芊芊看他一眼,含笑转头,望向殿前那一片开阔地。
……
雷云山北麓,几座雪峰环抱间,形成了一处小小的冰晶山谷。
尽管已是阳春三月,此地仍是白雪皑皑,寒风彻骨。
此间隐秘处,一座洞府中,四面墙壁晶莹剔透,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竟全是寒冰所制。
隔着一张小几,棠从彦与一位宫装美妇相对而坐。
“棠城主真乃信人!”美妇举起手中杯盏,遥遥致意,笑道。
只见她脸面修长如刀削,头顶一袭轻纱,隐隐约约能看到,其上乌发如小山一般堆叠,珠翠遍插。
棠从彦微微一笑,也举杯相迎。
美妇举杯就着嘴唇轻抿一口,放下杯子的当口,脸色一变,目中星芒闪动,寒声道,“就不怕本座突施手段,留下棠城主么?”
棠从彦闻言,脸色不变,微微一笑,放下杯盏。
故意迟缓了一下,这才迎着对面的直视目光,笑道,“中行城主这般说,自是令棠某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了!”
“哦?”这位中行城主脸上寒霜又添几分,道,“你以为本座不敢吗?”
“敢与不敢,棠某都在这里,中行城主还请自便。”棠从彦宽颜一笑,从容应道。
中行城主双眉一蹙,转而又是一笑,主动提起几上一把银壶,向棠从彦杯中添去。
“这么说,棠城主方才所言,句句是真?”
“看来,龙廷影王尚未找过中行城主啊。”棠从彦伸手去桌上持着杯盏,又笑道,“也好,短不过这几日,棠某所言想来便可验证。”
见对面沉默不语,棠从彦又一笑道,“中行城主不愿受制于人,棠某也是如此想。不过,只怕有些人还在做着称霸罗天境的美梦呢!”
中行微一皱眉,轻轻放下手中银壶。
“若是任由事态如此发展,我沣水哪怕城破人亡,自是宁折不屈。只是,棠某替城主筹谋,星垣城今后又将何去何从?从此臣服于巨岩城和那乌老怪吗?”
“哼!”中行闻言,鼻中轻轻一哼。
棠从彦见炉火已旺,打铁正该趁热,接着言道,“你我之间,知根知底,星垣与沣水,向来和睦。然则,有人这数十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啊!”
言罢,他自己举杯凑到嘴边,不再言语。
中行默思片刻,双眉一展,脸上顿时如积雪初融一般,笑道,“你我三城争端,乃罗天境家事,自是不该引外人插足。”
“我星垣自陈兵以来,向无异动,惟愿你二城止戈罢战,重归旧好而已。”中行面色如常地道,“但若有人坏了规矩,势要彻底打破原有格局,星垣自是要重新考量的。”
“只是,我这里束手旁观,不知棠城主可有何好处与我星垣?”中行俯身向着小几,低声问道。
“哦?中行城主还要何好处?棠某以为,在外人插手之际,你我三家罢战,罗天一隅重归宁静,对星垣,对中行城主莫非不是天大的好事?”棠从彦故作诧异地道。
中行脸色一凝,转而眉目中意动,含笑点首道,“真不愧是棠道友啊!”
说着,她便举起手中杯盏,相邀道,“请!”
片刻之后,中行城主凭几独坐,望着桌上一只空杯子,微微出神。
……
落日神殿外,那片开阔地上,云芊芊纵情飞奔。见道道彩光萦绕在身侧,她不由得心怀大开,娇笑连连。
张尘站在石碑一侧,静静远望。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升上中天,轻纱一般笼罩着这一片山谷,令眼前景象更加朦胧。
见云芊芊好似孩子一般玩耍,张尘微微摇头一笑,便自闭目,盘坐在地。
心神沉入本命空间中,心念一动,素手拈花图案便自灵叶上跃出。
素手纤细,银光灿灿,莲花饱满,粉光湛然。其中两片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