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推开挡在他跟琳琅中间的陆白羽,露齿一笑,“我的好琳琅,上天有眼,咱们可算是见面了。这几日见不到你,我简直就是那啥……那啥……怎么说来着?”王世敬突然想文绉绉来一句博点好感,可书到用时方恨少,话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倒不出。身后稍有点墨水的男子凑在他耳边咕噜了几句,王世敬连忙补上,佯作一脸诚挚。“我真是为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国舅爷,当真是清减了?”琳琅掖嘴轻笑,“只是不太明显。”

王世敬喜难自禁,笑容都快弯到眼尾了,手上动作也不肯落下半分,遇上看上眼的姑娘总免不得摸摸小脸,揽揽小腰,占点便宜。

琳琅毫不留面,眼明手快推开王世敬不怀好意的手,凭空生出生人勿近的贵气,“国舅爷自重,琳琅不是巷子口那些红袖招,还望国舅爷给琳琅一点尊严!”

美人骄横,言辞在理,眼色锋芒,怎么看都是那么合心意,眼前尊重些就尊重些,等到花轿登门送入洞房,哪里还有她造次的地方?这么一想,王世敬嘴皮子一扬,连声哈腰说道:“在下轻慢了,还望琳琅姑娘海涵。只是几日不见,确实思卿若狂,这出鹊桥相会唱得可不就是咱俩么?”

“不打扰国舅爷看戏的雅兴。”陆白羽挡在王世敬眼皮子前,横眉冷对,“不早了,还不随我回府,大姑娘家的杵在男人堆里好看相么?”

琳琅低眉垂首跟随在陆白羽身后,王世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见琳琅,快到碗里的鱼儿哪里舍得就这么放生,不依不饶道:“陆公子有些不近人情,我与琳琅数日不见,不过闲话几句罢了,你一个做哥哥的搅和什么劲?”王世敬回顾左右,他那些平素吃喝玩乐的猪朋狗友都看着他这场好戏,连美人的边边角角都揩不到油水,岂不是废了他长安城小霸王的花名。

陆白羽不扫王世敬的面子,让锦素带着琳琅走前头,他则跟在身后护她们周全。王世敬拦下陆白羽,质问道:“陆公子存心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气。”

王世敬一招手,身后两名随从随即上前架住陆白羽。“王世敬,你别给脸不要脸,这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爷我好心好意给你脸上贴金,你还不从,死不要脸,我有什么办法!”王世敬一转头,对着琳琅一脸企图。“不过想跟琳琅进房喝上两杯小酒叙叙旧,你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儿!”

锦素武功底子在,遇上这等地痞流氓欺负了少爷再欺负小姐,气得胃都快炸了。琳琅晓得锦素的脾气,握拳透爪快难以控制了,忙扯了扯锦素的衣袖,把她挡在身后,轻声说了句。“藏拙。”

琳琅审时度势,如今敌强我弱,王世敬以围剿之势把他们困住,陆白羽在王世敬的钳制之下,与他硬碰硬显然不能全身而退。锦素哪怕功夫再好,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索性收了收硬碰的心,清了清喉咙,强作淡定,说道:“国舅爷若是真心喜爱琳琅,便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琳琅。琳琅尚且待字闺中,贸贸然与男子私会传出去怕坏了名声。”

王世敬可不是简单三言两语可以劝退,忙不迭上前凑琳琅眼窝子里。“坏名声怕什么,有我兜着。”

琳琅一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样子,说道:“琳琅不担私会男子的污声,国舅爷真要琳琅陪伴,便要对琳琅以礼相待,一切按足规矩,下三书,聘书、礼书、迎书,过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届时您让琳琅陪您赏花赏月喝酒看戏,全凭您乐意。大江国女子重名声,琳琅也不是轻浮之人,若是国舅爷再随意冒犯,琳琅也只能以死明志。”

琳琅眼中怒意决断,王世敬不忍心美人断肠,只好忍下淫意,讨饶道:“什么生生死死的,不兴这个。好好好……今日作别,我们来日再会。我定不会让你久等,三书六礼,必定样样做齐,你就等着入我王家门,当我王世敬的妻房,到时候不仅是赏花赏月,还要赏琳琅,哈哈哈……”

王世敬的随从撒手放了陆白羽,他连忙拖着琳琅急匆匆走下二楼,心口痛痛跳突,步步回头,生怕王世敬那厮反口追上来。“惹上了晦气鬼,这下可麻烦了。”

琳琅忧心忡忡,脚步打颤,全然褪去了之前的淡定样。“羽哥,你信王世敬会费那麻烦劲儿娶我么?”

好不容易走出户限为穿的听音阁,陆白羽望月兴叹,“天晓得,恐怕越是吃不到,越是心痒,不好对付。”

三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面面相视,琳琅率先从焦虑的情绪中解脱,拍了拍陆白羽的肩膀。“三书六礼,听着头都大了,王世敬犯不着为了我赶这麻烦事儿。没准明天一睡醒就忘了这档子事儿了。”

锦素悻悻道:“但愿如此。我看明天得去相国寺拜拜观音菩萨,去去这一身晦气。还要去出云观请个道长做场法事,打打小人。”

陆白羽被锦素逗乐,问道:“你到底是信佛,还是从道?”

锦素说道:“双管齐下,哪个管用信哪个!”

在听音阁耽误了一顿功夫,戏没看尽兴,反而受了一肚子窝囊气。陆白羽不好发作,黑着脸催促德荣赶路。

入夜时光走得飞快,转眼到了后半夜,马车停在边门,德荣学着知了叫了三声,推了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且没有门童开门,琳琅心里计较了下,此事许是不妙。

陆白羽担忧地望了眼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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