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没有再按动手中镯子的机关,在南宫墨劫后余生的庆幸眸光中将手放在了身侧:“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别和我说缘分天定那一套,否则的话,我不介意用针将你的嘴扎成一个个窟窿筛子。”
许倾落不是个手软的人,只是南宫墨方才开口报出的一连串药名,却是让她不得不介意,那是她身上常带着的几种药香,她身上会沾染上这些药香味是因为她提炼的毒药mí_yào还有伤药中南宫墨所报的药草是最常用的,甚至有些不太常用却是切实用过的,男人居然也报了出来。
许倾落身上的药香味不是普通人能够清楚闻出区别并且一种种报出来的,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很难,昨日南宫墨准确扣住她腕部脉搏的动作在许倾落脑海中过了一遍,她望着南宫墨的眼睛微微眯起,里面尽是警惕与隐隐的杀机:“说吧。”
这个眼神真毒,声音真冷,南宫墨个大男人都觉得生生打了个寒颤,他心里念着少女的威胁,深深的觉得对方不是开玩笑的,小心翼翼的看着许倾落。像是透过这张绝丽不似人间女子所应拥有的面孔看到了下面的恶鬼罗刹。
方才许倾落镯子中的那些针上沾着的可不是mí_yào而是毒药,她对着他射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在下南宫墨。”
南宫墨抬起自己灰扑扑的袖子做了个拱手作揖的动作,在许倾落抬手戒备的动作下,哀叹了一声:“我说实话,一定说实话,我叫南宫墨,家住云州定河县,今年二十有三,家中没有父母兄弟,但是家产颇丰,经营一家药铺。对医术很感兴趣,立志走遍天下寻访名医隐士,精进医道,未曾婚配,许姑娘,在下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少那么一个做伴同游的志同道合之人,许姑娘你的mí_yào毒药炼制的都好有水平,简直是迷死个人,不如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南宫墨先还说的正经,到了后半段又开始不正经了。在看到许倾落从怀中施施然掏出了一把匕首,并且指尖灵动的把玩着之后,老实的闭上了嘴。
这姑娘,可真是凶残,匕首,毒药,mí_yào,银针,还有那狠劲儿,南宫墨抖了抖身子,对着许倾落讨好的一笑。那双眼睛眨巴眨巴满是委屈小意,可怜兮兮的样子。
许倾落移开了眼睛,有点儿伤眼睛。
她错了,就是别有用心的,也不带南宫墨这样性子的人来她身边,这种别说蒙蔽人了,不半道让人蒙麻袋已经算是好的了。
从那一日主动拜访之后,南宫墨成了许家的常客,许家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他,甚至许良和许母还偷偷的找过许倾落,让她不要忘记琅晟还在京城。告诉她有些年轻男人甜言蜜语的不可信,一开始几次南宫墨一来,许倾落身边不是百草就是许良或者许母,那警惕的样子,让许倾落好笑的很,让南宫墨满面黑线。
任凭着是谁被打量sè_láng的眼神看着都不会很愉快的。
不过到了后面几次,看着许倾落除了在讲到医术的时候和南宫墨还算和颜悦色,其他时候对着男人都是一脸毫不掩饰的烦躁无语让许家的一行人都放了心,也渐渐的不在南宫墨来找的时候守在边上了。
许倾落不知道南宫墨说的身份来历有没有问题,但是他所说的对医术有研究这句话却是不假,这个男人性子奇葩,喜穿粉色嫩黄粉紫粉蓝这种诡异到伤眼睛的颜色衣服,喜欢吃颜色鲜艳漂亮的食物,开口说话不把门儿,总是戳人肺管子,一对他凶狠就露出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总之各种让人难以忍受的毛病虽然让许倾落各种看不惯,想打人,但是医术出乎许倾落意料的高。
两个人正经研究一些方子的时候,南宫墨好几次提出的改良药物都让许倾落有种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是一个医术上的天分不下于她,却又比她更多了许多见识与经验的人。
许倾落和他在一起研究医术药方。毫无疑问的,获益匪浅,只是为了这一点,便是再难忍男人的奇葩性子,许倾落也忍住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许家财产人情老宅药铺这些地方的交接处置都弄好了,许良昨日里也将许老夫人送到了兄弟家中,回来告诉许倾落可以启程了。
能够快些见到琅晟,许倾落是很欢喜的。
只是想到和南宫墨还有不少医术上的问题没有研究出来,难得有了些不舍。
不过也只是一些。医术在哪里都能够研究,京城中名医甚多,琅晟却只有一个。
南宫墨听到许倾落说明日要走,瘪嘴:“哎,心肝儿呀,你说你这么急着去京城做什么,那地方可是个狼窝虎穴,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你这么难得的通透人,怎么也急着往那种破地方钻呢。”
许倾落难得没有对南宫墨嘴里的心肝什么的发火。从身边的盒子中取出了一本医书:“京城我是去定了,这段日子你对我的医术帮助颇多,这是我的一点心得,希望对你有帮助。”
是一本许倾落亲笔所写的医经,外的秀丽端正好看优雅,南宫墨看着那一行行还能够清晰闻到墨香的字迹,看着那上面一句句对某些病例和药草的精辟见解,突然抬首,望着许倾落,突然展颜一笑,将医术合起,小心的放入了盒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