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捏着拐杖的手不断的收紧,眼睛望着胡氏消失的方向,眼中传递着一点如释重负。
许倾落没有注意到,或者说她现在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在上首原县令宣布正式结案,要将她放走的时候,许倾落上前几步,站在了大堂中央:“启禀大人,此案其实还没有结。”
“哦?何出此言。凶手不是已经落网了吗?”
原大人因为许倾落方才的发挥,即便对着她的性子还是有些不喜,也不喜欢许倾落穷追不放的架势,现在的语气还是缓和了许多。
“大人,凶手确实已经落网,只是也许凶手之外还有帮凶也说不定,大庆律法第三十五条,替杀人者隐瞒,帮忙,或者知情不报者,为胁从杀人。根据其罪行大小轻重,当徒百至千里,当刑三至五年。”
许倾落的眼睛落在了堂外人群中的一点之上:“婉儿姑娘,我很好奇,在你口中已经还给了我的狐裘大衣的绒毛究竟如何才会被握在死去的宝儿手中,在我绝对不会帮助胡氏杀子的情形下。“
许微婉本来站在人群中是想要看许倾落被陷害成杀人犯,被审判,被唾弃,被关押的,可是哪里想到只是短短的时间内,许倾落居然就已经化不可能为可能。不止给自己脱了罪,甚至将胡氏都给弄进了死牢之中,她的心中一时惴惴。
已经不想要看这个所谓的热闹,只想要尽最快的速度离开。
可惜许微婉的反应还是比许倾落慢一些,或者说她为了隐藏身形正好身陷好几个人的包围圈中,隐蔽的时候效果很好,但是当她要逃跑的时候,却是被挤得根本无法出去。
待到听到看到许倾落对着许微婉说话,许微婉身侧的几个人就那么将她给挤了出去。
“姐姐,一切都是误会,我也只是一时被蒙蔽了。定然是那胡氏做鬼......”
“婉儿姑娘,我只问你为何那狐裘的毛发会出现在那孩子的手中,多余的辩解都只是废话。”
许倾落声音冷厉,眼睛咄咄逼人,让人下意识的觉得不安。
许微婉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尤其是当她感觉周围也越来越多的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微婉想要全盘否认。
“你很懂——否则的话,怎么大清早的就知道作证我便是杀人凶手?那一撮狐毛可是重点证据,望你不吝赐教。”
许倾落唇角勾笑,抬脚甚至要走去许微婉那边去。
唇边带笑,眼神却是冷冽无比,许微婉对上了许倾落的眼神,然后,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她后退了一步,第二步。
许微婉觉得许倾落是自己的克星,无论原来想的多好的计谋,无论多么用心讨好,只要对上许倾落最后的结果无非便是失败或者反而是许倾落出风头,她不甘,却更加不敢这个时候和许倾落呛声儿,被逼问的无法只能够泪盈于睫,做出一副可怜动人的样子。
许倾落步步紧逼,许微婉步步后退,一个绝艳宛若红莲,一个孱孱宛若白莲,都是足够让普通男子一见倾心的对象,尤其是许倾落那张宛若散发着别样艳色的容颜,小小年纪眉眼间便已经光辉催促,让人心生向往。
许微婉以为自己做出可怜样子便能够有人怜香惜玉呵斥许倾落,可是她不知晓,任凭着是谁全程看完了许倾落翻案追凶的过程。对许倾落都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信服之力,此时此刻,即便许微婉表现的再是可怜白莲,众人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许微婉定然有所隐瞒,心中有鬼。
否则的话,许倾落如何会专门盯着她一个小小少女?
“够了!”
这一次出声的是许老夫人,她上前一步拉住了许倾落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你难道嫌弃许家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别节外生枝!”
厉声呵斥,宛若仇刍。
“祖母原来也知晓公堂之上纠缠这种事情很丢人?”
许倾落丝毫不被许老夫人的厉色所染,甚至是轻轻的一转腕子,自然而然的将自己被狠握了一把的腕子脱了出来:“落儿今日才知道祖母也是常人。也怕丢脸,可算是长了见闻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惜许老夫人自始至终不曾明了这一点,许倾落不在乎一时的丢脸,但是她会让那个算计自己的人日后丢脸到死!
许老夫人面色铁青,只是此刻很显然不是和许倾落纠缠的时候,她转身面对着原大人,声音哀哀:“大人,许家家门不幸,出了胡氏杀子一事,是老身这个做长辈的没有教育好,下面的小辈之间素日也有些矛盾,老身日后定然对家人严加管束,望大人多多体谅。”
这段话明显就是将许倾落方才对许微婉义正词严的逼问生生给弄成了小女儿家的矛盾与一点子勾心斗角。
许倾落望着许老夫人的背影,唇角微微一撇,是一个冷讽的弧度,却是没用再说什么。
“落儿,让你受委屈了。”
许倾落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脑袋一重,抬首,却是方才始终站在公堂另外一侧旁观的许良。他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我以自己有你这样的女儿为荣。”
不论许老夫人如何作践许倾落,但是此刻许良的话语,却是让她的心情乍然明亮了起来。
看了一眼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样子的许微婉,许倾落嗤笑一声,像是对待一个已经不喜欢的玩具一般,无所谓的撇过了头。
许良看许倾落不是那么在意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