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一把拉住元吉,元吉吓了一大跳:“爷?”
“嘘!”
靖宝左右瞧了瞧,拉着他闪身躲进大树后。
过了片刻,听得篷门“嘎吱”响动,一个侍卫走出来,见如厕前没人,重重的咳嗽一下。
靖宝心里疑窦陡升。
徐青山呢,不应该是他先出来吗?
想起刚刚那一声低喝,她心里忽然升起不安来,等纷乱的脚步从树前走过,迫不及待的伸出脑袋看了一眼。
这一眼,简直让靖宝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徐青山耷拉着脑袋,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像是醉过去了一般。
好好的怎么会醉了呢?
刚刚他还自吹……
不对!
一念之间,靖宝踮脚追了出去,元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紧紧跟上。
三个侍卫左拐右拐,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拐进寻芳阁后面的一处院子。
院子门口挂着两只红灯笼,四周一个下人都没有,靖宝探头,见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丛长势极旺盛的凤仙花,拉着元吉鬼鬼祟祟的躲过去。
“把人放榻上,脱了外衣。”
“爷心心念念这么久,今儿终于要把人睡了,回头给咱们的赏银不会少。”
“我去把爷叫过来,你们两个看着。”
靖宝心跳如擂,一扯元吉,两人赶紧把身子和脑袋缩缩紧。
昏沉的灯光中,侍卫三步两步就出了院子,靖宝无声的叹了口气,
事情她能猜出个大概。
徐青山长相出众,被人惦记上,那些侍卫用了不知道什么妖魔鬼怪的法子,把人拿住。
现在怎么办?
是立刻去通风报讯,还是冲进去救人?
前者,怕半路遇上他们的主子。
后者……
靖宝扭头看看元吉,心里涌上绝望,连徐青山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们两个冲进去,别说救人,自保都难,要是阿砚在就好了!
她心底犹豫。
按理徐青山整天骂她娘娘腔,见了面也没个好脸色,她完全可以弃之不顾,但……
“他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靖宝小声嘀咕。
元吉见主子为难,想了想道:“爷,我去把人引开,你带着徐公子想办法逃跑。”
也是个办法。
靖宝一把抓住元吉的手,“高公子他们在戏台子那边,你去找他,找到他,咱们就不怕了!”
元吉一点头,从凤仙花后走出来,站在庭院中骂道:
“你们这帮泼皮无赖,竟然敢算计徐公子,我这就去把高公子找来,我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
屋内的两上侍卫吓了一跳,提刀一前一后冲出来,却只看到了个奔跑的黑影。
“他娘的,这是要坏事啊!”
“追!”
……
戏台上,王渊鬓角插着两朵海棠花,被他的相好远山搀扶着,踉踉跄跄的走下戏台。
高朝大喝一声好,笑得见牙不见眼,“回府!”
“徐青山呢?”钱三一问。
高朝不以为然道:“这人你还不明白,来这里十次,九次先溜走,早是回家了。”
定北侯府家教森严,徐青山虽然也跟这两人厮混,但一向洁身自好。
钱三一一勾高朝的脖子,“那就回府!”
靖宝压根没料到高、钱二人已经走了,她等那两侍卫追出去,赶紧冲进屋里。
徐青山躺在床上,全身只穿一件薄薄的里衣,黑发散开,面庞泛起诡异的潮红,眼睛半眯不眯,唇半启不启,腰下有处高高鼓起,将里衣都撑开了。
莫非是中了春/药?
“青山兄?徐青山?”
靖宝用力拍拍他的脸,“你醒醒,是我,我是靖七啊。”
徐青山陡然睁大了眼睛,吁出一口粗气,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嚯嚯”的声音。
连话都说不出来,这药一定是下狠了。
靖宝忙道:“那些人算计你,我得赶紧带你离开,快!”
说罢,她把徐青山的胳膊架以肩上。
哪知,这人沉的像座山似的,靖宝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把人弄起来。
靖宝急了,低吼道:“你得配合我,有多少劲儿使多少劲,否则,咱们俩个都得完!”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完了,完了!
靖宝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忽的,胳膊上传来一股力道,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已被人搂在怀里,咕噜咕噜几个滚,滚进了床底。
脚步声涌进来。
“爷,不好了,中计了,徐青山不见了!”
“啪--”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找!”
“这……”
“他中了春/药,又中了mí_yào,能跑多远,给我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爷,那小崽子呢?”
“啪--”
“这会还有功夫管那小崽子,先把人敲晕,绑了再说。”
靖宝的瞳孔剧烈放大,几乎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元吉没有跑出去,而是被他们抓住了。
换句话说,高朝和钱三一不会来救他们。
更让她崩溃的是,那个被叫做爷的人,竟然是朴真人!
怪不得要找高美人赌酒,原来声东击西是为了徐青山而来。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他们还是不是人,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王法?
靖宝哪里知道,朴真人惦记徐青山真不是一天两天,进国子监读书,也是为了他。
高丽人普遍矮小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