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靖宝的脸沉下来,“说话何必这么难听。”
“这不叫难听,这是为你好!”
陆怀奇绷着脸道:“你娘听说你被拿下官位,这会还在病中。我这半个月为你牵肠挂肚,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小七,我们才是你最亲的人。”
靖宝捻着自己断了半截的指甲,脸色渐渐苍白。
“你应该庆幸这次的事情只是丢了官,没被牵扯进去,否则……”
陆怀奇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语重心长过,“以后的事情,我也替你想好了。”
靖宝又一惊,“以后什么事?”
“我打算这趟回去,就和爹娘说,还是对你旧情难忘。”
陆怀奇默了默,“侯府儿孙众多,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你要愿意把身份换回来,我就入赘靖家,有我护着,没有人敢动靖府家产的主意。
你要不愿意,就还做你的七爷,咱们明里是兄弟,暗下做夫妻,以后有了孩子,就说是外头抱养的。”
靖宝惊得目瞪口呆。
“小七,我知道你的心在他身上,他走了,你的心也就死了,可人总得活下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多让人心疼。”
陆怀奇知道自己不能逼得太紧,“你也别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想多久都没关系,我总是等你的。”
说罢,他不等靖宝开口,扭头便走。
扭头的瞬间,他一直紧握着藏在背后的双手,忽的松开来。
话终于说出口了,可真不容易啊!
一抬头,愣住了。
院门口一道人影,一只脚在里面,一只脚在外面。
陆怀奇神色大变:“你偷听?”
“我刚到!”
高朝耸了下肩,反问道:“怎么,你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吗?”
妈的!
刚刚那顿棍子,还打轻了。
陆怀奇冷哼一声,昂起头,挺起胸的从高朝身边走过,连个眼风都没扫过去。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就算顾长平坟头的草长一人多高,靖七看不上你,还是看不上你。不好意思,我听到了一句。”
高朝学着陆怀奇的声音,“我总是等你的。”
陆怀奇扭过头,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高朝,随即叹气道:
“算了,我不和寡妇一般见识。”
寡妇?
高朝嘴角抽搐,脸皮也抽搐。
他深吸口气,眼皮往上一挑,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了寡妇?万一……没有呢!”
陆怀奇心里一沉,蹬蹬蹬走到高朝面前,一寸寸缓缓逼近,“没有什么?”
高朝一脸无辜道:“怎么的,阴间的人听不懂我说阳间的话吗?”
陆怀奇终于破功,一把揪住高朝的衣襟,气急败坏。
“姓高的,别清楚。”
高朝看着胸口的手,冷笑道:“几个妈啊,这么有教养?”
“高!朝!”
“哎,我在呢!”
高朝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声,“叫你爷爷我什么事?”
“砰!”
拳头贴着高朝的半边脸皮砸在墙上,高朝的心倏的停顿一拍。
陆怀奇慢悠悠的收拳头,放在高朝的眼皮子底前后看了看,脸上那傲倨的表情,仿佛在说:
孙子,不好意思,小爷我暴脾气,不喜欢和人瞎逼逼,一般就直接动手,这次,给我家小七面子。
说罢 ,手一松,转身就走。
走到拐角处,一脱离高朝的视线,脸上的傲倨裂成渣渣,拼了命的甩着手。
娘的!
真他妈的疼哎!
疼死小爷我了!
对了,他说的“没有”,到底是什么意思?
……
西厢房里。
钱三一对着一只精致的美人瓶,自言自语:“可惜我是个正人君子,只骗不偷,否则……瓶兄你就危险了。”
“砰!”
门被一脚踹开,高美人像一只冒火的怪兽,蹬蹬冲进来。
钱三一忙把美人瓶放下,陪笑道:“怎么了?出门一趟,怎么气成这副死样子回来?”
高朝往他床上一躺:“被只野狗咬了。”
钱三一:“……”
高朝:“早晚一天,我要打断他的狗腿,拔了他的狗牙,剁碎了做狗肉包子。”
敢情是个人啊!
钱三一脑袋凑过来:“那人是谁?靖七应该不是,这小子没了顾长平,就跟鱼儿没了水,蔫的很。难道说……是陆小爷?”
高朝哼哼,没说话。
果然是。
“陆小爷怎么你了?”
钱三一满脸的好奇,怎么一顿饭还吃出个新鲜出炉的仇家来?
“钱三一,是不是兄弟?”
“是!”
“是不是发小?”
“是!”
“我被人欺负了,要不要帮我?”
“必须要啊!但帮你之前,你能先说说他怎么欺负你的?”
“单纯看他不顺眼。”
钱三一“……”
高朝眯着眼睛,“还有,他知道我们参与造反的事,那天我派小九去叫靖七回来,他就在边上。”
钱三一一怔。
怪不得那孙子饭桌上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话,差点没把他吓死。
“他没告发?”
“没有。”
“为什么?”
“因为靖七,他喜欢靖七?”
“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靖七什么体质?
吸引男人体质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对他有邪念呢?
钱三一实在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