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吹了灯,在一个被窝里睡下。
吴诚刚感激妻子大度,伸出大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搓揉,以示讨好。
靖若素僵着身子一动不动,脸上、眼里都是冷意。
翌日,午后。
吴诚刚把人领进门,靖若素一看那姑娘,心里咯噔一下。
太妖媚了!
靖若素端着大奶奶的架子,没让她起来,只抬头问吴诚刚。
“人是从哪里买来的?”
吴诚刚到底还是心虚,懦懦道:“庆余班买来的。”
庆余班是京中有名的戏班子,常常在高门大户里搭戏台唱戏,估摸着是男人去哪个府里吃酒听戏时勾搭上的。
靖若素冷声问道:“叫什么名,学的是什么戏?”
“叫流年,学的是青衣,还没上过戏台子,在后台端茶递水。”
“多大了?”
“刚满十五!”
靖若素暗吸口凉气。
吴诚刚今年二十六,整整差了十一岁。
她不动声色道:“来人,带流年姑娘下去再学学规矩,规矩学好了,再放到爷的书房里侍候。”
流年被管事嬷嬷领走,走前还娇声嫩语的唤了一声“爷”。
吴诚刚唇角微弯起一弧,碍着发妻在,不好显露太多,挥挥手示意她安心地去。
靖若素冷眼看着,心里恨得牙咬咬,冷声道:“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还得爹娘同意。”
“那是,那是!”吴诚刚应得心不在焉。
靖若素看着心烦,索性催他走。
等他一走,她立刻唤来云碧姨娘和几个心腹,让她们暗下多盯着些,又派人去庆余班暗下打听。
大房人家纳姨娘,也不是能随便纳的,至少得身世清白,这是规矩。
她总觉得这流年长得太过妖媚,不像是个正经人。
……
在国子监读书,除了文课,还有武课。
秋闱,秋闱,考生需关在小隔间里三天三夜,没有一个好的身体不足以支撑下去。故每月,都会安排监生们骑马,射箭,蹴鞠……以强身健体。
今日轮到正义堂众监生。
骑马靖宝是不怕的,往日是因为娇气,怕磨破了大腿内侧的嫩肤,真要豁出去,她也能在马上跑个十来圈。
射箭和蹴鞠就难了些。
男人和女人的肌肉力量完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
靖宝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心说真要对抗起来,自己非被撞飞出去不可。
身体不行,脑子行。
靖宝挪步走到老师跟前,先恭恭敬敬行礼,后捏着嗓子开口,“先生,我今日身体不太舒服,想向您告个假。”
先生是位武官,名叫师锋光,六品武官,曾任在前锋校任过职,有伤后便被调入国子监任武教官。
他看一眼靖宝,冷笑道:“成啊,我让谢良来帮你把把脉,看看得的是风寒呢,还是懒病?要是前者,你就去斋舍歇着,要是后者……”
靖宝一激灵,忙道:“先生,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坚持。”
瞧瞧!
诈一诈就露了陷!
跟我斗,你们这帮小子还嫩了点。
师锋光点头道:“坚持就对了,考场上三天三夜熬下来,不是玩儿的,多少人熬死在了考场上呢,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话音刚落,高美人摇着扇子走过来,连个先生都不称呼,“我要请假。”
师锋光一看来人,忙笑道:“高公子,说个理由?”
“怕晒!”
“今日太阳果然很毒,高公子就在阴凉处歇着吧,别乱跑啊!”
师锋光说罢,一扭头,发现靖生正用幽怨的眼光看着他,脸不红心不跳道:
“看什么,他不用进考场,你也不用?”
“我……”
我用!
靖宝灰溜溜地站到队伍的末尾。
师锋光气运丹田,“先绕马场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要考状元,先练身体,开跑!”
一声令下,文生们开始跑步。
这时,呼啦涌进来一帮子人,个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原是来校场练武的武生们。
徐青山第一眼先看到了树荫下的高美人,闲闲散散的模样很欠抽。
第二眼看到了娘娘腔,只见他吊在队伍最末尾,跑得气喘吁吁,小脸通红。
“众儿郎们,十圈开跑,跑出速度来,让那班书生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武将教官王保生的一声吼,差点没把师锋光气出一口老血来。
怎么着,挑衅啊!
王保生回他一记笑脸:不是挑衅,而是让武生们在文生的身上,找到自信心。
靖宝看着一个个呼呼呼超过她的武将们,心里后怕的想:
幸好靖家是个文官之家,若是武官,打死她也不会女扮男装的。
会没命!
……
跑完两圈,师锋光整队,命人拿来弓箭。
“今日讲射箭,下面是动作要领,你们仔细听。”
靖宝一看那弓箭的大小,心说自己能不能拉得开弓都难说。
“我宁愿骑马,靖宝,你呢?”
靖宝扭头看,是坐她前面的薜澜,又瘦又小,身材跟细麻竿似的,从两广来。
“我也宁愿骑马,骑马不用劲。”
薜澜一听,像是找到了知音,“一会拉弓,咱们互帮互助啊。”
靖宝苦笑。
怎么互帮互助呢,我们两个明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这时,师锋光双臂展开弓,一边摆出姿势,一边讲射箭的要领。
“众生可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