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闻言,便如五雷轰顶一般,惊道:“这是为何?”
小太监:“禁卫军已经将昊王两个孩子住的院子围起来,皇上下令让顾博士安心在府里教导两个孩子的学业,不必再这顾驸马倒霉不倒霉。”
靖宝长出一口气的同时,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皇帝这个旨意在情理之中,昊王的两个嫡子是皇帝捏在手上的王炸,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只能这么做。
可这样一来,整个顾府也都应该在被围之中,顾长平就被困死在府里,出入不得自由,这可怎么办?
靖宝手背匆匆擦了一把眼角急出来的泪,正要再问几句时,才发现小太监不知何时已拿了银子离去。
众文书们或喝茶,或枯坐着,或三三两两低声交谈,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沉重神情。
战争一触即发,凭他是谁都轻松不起来。
靖宝走到秋阳下。
温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她的脑子异常清明--
昨儿一定有事发生,到底是什么事呢?能通过什么方法打听到呢?
……
昨儿一定有事发生?
到底是什么事呢?
高朝翘着二郎腿,心里也在盘算着这个问题。
他看向小七,小七为难的摇摇头,也真是见鬼了,一夜之间,锦衣卫少了很多人,连纪刚都不知去向。
在锦衣卫当差,所有人的差事都由指挥使大人安排,差事之间并没有关联,也各自保密,所以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纪刚是不会出四九城的。
因为他一离开,锦衣卫就群龙无首。
自家爷担心的没错,定是有事发生。
若是别的事情,那还好说;若是牵扯到江南,牵扯到七爷,甚至牵扯到北府……
那可就麻烦大了。
这时,小九进来,掩门道:“爷,出事了。”
高朝被他说得心里咯噔一下,“快说,什么事?”
小九:“顾府四周都是禁卫军。”
“什么?”
高朝急得跳起来,脸都绿了。
小九忙道:“爷别急,不是那桩事,而是宫里有旨,让先生在府中好好教导两个孩子读书,无事不要出门。”
吓死老子了!
高朝跌坐椅子里,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胸口。
小九:“对了爷,徐将军昨晚连夜赶去边沙,说是有战况。”
这小子竟然没和他道别就走?
边沙的战况有那么急吗?
高朝脑子里嗡嗡嗡嗡,像是有只苍蝇在不停的飞。
边沙战况、顾家被围、纪刚和众多锦衣卫失踪……这些事情在同一个晚上发生,有必然的联系吗?
“小九,你立刻派人去宫门口守着,靖七要下衙,直接把她拉去我的别院。”
“爷找七爷是……”
“蠢货!”
高朝一腿踹过去,吓得小九赶紧往后跳了一步,忙不迭道:“我知道了,是想向七爷打听打听情况。”
高朝不理这个笨蛋,冲小七递了个眼神道:“你想办法跟锦衣卫别的人套套关系,花点银子也无所谓,一定要打听出纪刚去了哪里。”
“是!”
小七、小九同时离开,屋里静了下来。
高朝走到脸盆前,想洗把脸好让自己脑子清醒清醒,低头看到水里的人,忽觉得悲从中来。
这还是从前玉树临风的自己吗?
整个一不修边幅的落魄王孙。
顾长平啊顾长平,老子这条命,早晚要交待在你这只狐狸手中。
……
“阿嚏!”
顾长平异常响亮的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自己在院中已站了半天,脚有些发麻。
今日顾府的门刚打开,禁卫军便鱼贯而入,将两个孩子的院子团团围住。
除此之外,昊王妃留给两个孩子的人手,大部分被赶回了昊王府,只留下几个贴身侍候的下人。
北府那边出事了,这是顾长平头一个直觉。
而且不是小事,这是他第二个直觉。
“爷,现在怎么办?”齐林的声音有些发颤。
顾长平看着院里的一株桂树,低声道:“别自乱阵脚,静观其变。”
还能静观其变呢?
如今人都出不去!
齐林脸色苍白的难看。
顾长平扭头看着他,道:“我先去给两个孩子讲课,中午你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再弄点好酒,请侍卫们吃,他们干巴巴的站着,也挺累的。”
齐林顿时又活了过来。
吃饭喝酒是假,爷是想让他和这些人混熟,能打听出一些消息最好,打听不出来,这层关系说不定对将来也有用处。
爷在慢慢筹谋呢!
“是!”
他答的异常响亮。
……
顾长平夹着书走到院子前,“讲书时间到了,请问我可以进去?”
门口的两个禁卫军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多谢!”
顾长平微微颔首,一脚踏入院中。
进到内屋,还未站稳,两人孩子便飞扑过来。
“先生!”
“先生!”
顾长平一手搂一个,目光一扫,发现屋里所有的下人瑟瑟发抖,都吓傻了。
“你们都是王妃身边的老人了,王妃器重才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你们。王爷守着北府,抵御蒙古鞑子,先帝说他是国之长城,如今外患未攘尽,皇上怎可自毁。”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有种令人信服的厚重:“外头的风风雨雨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做好份内之事,等昊王妃归京,我自会求她赏你们。